\"张教授。\"他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你敢不敢问她一个问题?\"
法庭突然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风声。
张牧云的手指悬在半空,指节泛着青白。
他看了眼摄像机,又看了眼墙上的计时器,最终迈步走向培养舱,皮鞋跟敲出急促的鼓点。
\"你叫什么名字?\"
陈小雨歪头想了想,发梢扫过培养舱的金属边缘:\"我是陈小雨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别人。\"她突然笑了,像春日里化开的冰,\"好像她是我的另一个妈妈。\"她抬手指向旁听席,所有人的目光跟着转过去——那里坐着的,是脸色发白的沈母。
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想起昨夜母亲掌心里的纸条,想起陈小雨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原谅\",想起实验室失踪的银色芯片。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串成线,他猛地转身看向林夏·暗——那女孩正盯着脑波监测仪,指尖掐进控制台的金属边缘,指节发白。
\"脑波图谱分裂了。\"林夏·暗的声音像碎冰,\"a波和θ波在打架,两个意识在争夺主导权。\"
沈星河的手指几乎是砸在键盘上。
原始数据在投影屏上展开时,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陈小雨的记忆片段里,嵌套着一段他熟悉的画面: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老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的\"沈\"字,远处传来女人喊\"小雨回家吃饭\"的声音。
那是母亲的童年。
\"你知道些什么?\"他转身时带倒了椅子,声响在法庭里炸开来。
母亲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病号服的领口松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前世她做完乳腺癌手术时,他亲手给她涂祛疤膏的位置。
此刻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像片被揉皱的纸。
\"当年我不是领养了你。\"母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撞进每个麦克风里,\"我参与了一个记忆移植实验。\"她抬起手,腕间的留置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陈小雨是我的亲生女儿。\"
法庭的顶灯突然熄灭。
黑暗里,沈星河听见培养舱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