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推开心理诊疗室的门时,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晨露。
他怀里抱着的牛皮笔记本边角被揉出褶皱,那是连续七个夜晚守在林夏教室后窗记下的——9月15日课间望着窗外法国梧桐发呆17分23秒,9月16日把数学作业塞进语文作业本时耳尖泛红,9月17日在紫藤架下对着空气说“妈妈你看”时,指尖攥着的是三年前林阿姨离开前送她的玻璃糖纸。
“苏医生。”他把本子轻轻放在茶几上,玻璃台面倒映出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苏岚正在调试沙盘边上的计时器,闻言抬眼。
她的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永远系得规规矩矩,此刻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本子上“林夏行为异常记录”几个加粗的钢笔字,手指在页脚停留两秒:“昨晚又没睡?”
“她昨天说听见楼道里有人叫‘小夏’。”沈星河扯了把椅子坐下,膝盖抵着茶几边缘,“可那层楼的监控我查过,除了清洁阿姨,没人经过。”
苏岚翻开本子,第一页贴着林夏上周在图书馆的照片,女孩发梢沾着阳光,笑意在相纸上凝固。
再往后是密密麻麻的时间轴,每个异常点都用红笔圈出,旁边附注着“瞳孔散大03”“语速降低20”等细节。
当翻到夹着玻璃糖纸的那页时,她的指尖顿了顿:“你确定不是青春期的记忆混乱?”
“上周三晚自习,她背《出师表》时突然改背《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开篇。”沈星河喉结滚动,“用的是英语。林夏的英语月考才72分。”
诊疗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苏岚合上本子,金属搭扣咔嗒一声:“跟我来。”
催眠室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暖黄的壁灯在林夏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躺在躺椅上,呼吸随着苏岚的引导逐渐变深,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颤。
沈星河站在单向玻璃后,掌心沁出薄汗——三天前他陪林夏来做常规心理评估时,她还笑着说“星河你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现在,你回到初中二年级的夏天。”苏岚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那天放学后,你和沈星河去了哪里?”
林夏的手指在躺椅扶手上轻轻蜷起。
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