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的拇指刚压下芯片,笔记本屏幕便发出细微的嗡鸣。
锁定进度条卡在92的位置,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咽喉。
他盯着跳动的光标,后颈的冷汗顺着校服领口滑进脊背——这是他第三次听见硬盘镜像系统启动的轻响,每次都伴随着母亲化疗时苍白的脸在脑海里闪回。
\"王工,校园网2号服务器的代理节点搭好了吗?\"他抓起手机按出快捷键,声音压得像浸了冰水。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电流杂音,混着键盘敲击声:\"正在清追踪痕迹,您那边的数据包要再压缩20,老服务器扛不住大文件。\"王工程师的喘气声透过话筒传来,沈星河仿佛看见对方在机房里扯松领带,眼镜片上蒙着服务器散热口的灰。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沈星河调出校园局域网拓扑图。
高二(3)班教室的窗户正对着后操场,此刻楼下的晚自习铃声已经散了,几个男生抱着篮球从窗下跑过,笑声撞在玻璃上又弹开。
他的余光扫过墙角那台老掉牙的方正电脑——那是校机房淘汰下来的,此刻正作为临时节点闪着幽蓝的光。
三天前他以\"研究网络安全\"为由,说服网管张老师把这台机器搬到教室,现在它的网卡灯正疯狂闪烁,像在跳死亡之舞。
\"压缩完成。\"沈星河对着手机低喝一声,鼠标精准点下发送键。
数据包刚离境,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境外ip入侵,建议立即断开连接。\"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在看见\"已同步至3个海外服务器\"的提示时,喉结动了动。
母亲今早化疗时攥着他的手说\"星河,妈这胳膊现在比你小时候还轻\"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猛地甩了甩头,把那股酸意咽回去。
与此同时,三千公里外的纽约,玛丽·琼斯正把最后一沓资料塞进牛皮信封。
她的米色西装搭在椅背上,衬衫第二颗纽扣松开,露出锁骨处的银十字架——那是父亲去世前塞给她的,说\"真相有时候比子弹更需要勇气\"。
办公桌上的座机已经响了七次,来电显示都是\"sec总部\"。
她捏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在信封背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