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因为有了李湜湜,我跟张一鸣之间的交流自如多了。一路上,我跟张一鸣谈得更多的是她的工作,或者我的工作,都是有一说一,而湜湜的加人,话题就丰富得像打翻了调味品,酸的甜的苦的,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
李晓音,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张一鸣要请你到大饭店,我说,瞧着湖水,吃最新鲜的农家饭,李晓音这个大作家肯定钟意。你看看,这桌饭,菜是他们员工种的,鱼也是他们自己养的,特新鲜。这一切,都是我让她布置的。对了,张一鸣,快让人摘几个新鲜的玉米棒,现煮,才好吃。
要是我,就怕给人家添麻烦。可看到张-鸣好像挺乐意做这些麻烦事,笑呵呵地说,好的,我这就告诉服务员,你们想吃什么,马上告诉我,我来安排。
我们吃上了刚从玉米秆上掰下的煮玉米,那是我离开家乡三十年后吃得最香的玉米。太阳的味道、植物的芳香好像还没风化, 吃着,让我想起了去世的父母,远在异乡的哥哥姐姐。
听苗歌,喝米酒,看着成熟的玉米棒沉甸甸地结在秆上,观赏着天空流光溢彩的云朵,倾听着四野的虫鸣,看着清澈的纳雍河, 我甚是恍惚。曾经梦想坐到河边,跟三两好友喝着茶,观着佳山秀水,定惬意。在这偏远的山城,愿望真的实现了。
你想什么呢?张一鸣问。
我想起了王维的《山中与裴秀才迪书》: “近腊月下,景气和畅,故山殊可过。足下方温经,猥不敢相烦,辄便往山中……”
哎呀呀,你们别玩那些高深的,欺负我没文化是吧,说些人话吧。李湜湜插不上嘴, 急了。
我说,两年前,我采访时,回过咱们的原部队。
食品厂还是老样吧?李湜湜急切地问。
张一鸣没问,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专注地瞧着我。
我长叹一声,一切都没了。食品厂铁门锁着,从门缝里面只看到一人高的荒草。大路比过去宽了村庄比过去密了,家家盖起了自色的小楼。小河里的水比我们在时更清澈,村里老人坐在石头上吸姻,秋天金色的田野的光彩和静谧的乡间午后,让我格外着迷,可是战友们一个都找不到了。
记得当年离咱们营区不远,有个小卖部,我在那买过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