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也看到了,马上又急着说,我们那儿还是红色热土,四处传颂着“火把果,救军粮;红军走了最难忘…”的歌谣。“火把果”即火棘,在饥荒年代, 它救了许多人的命。我小时最爱吃了。
行了!班长打断了张一鸣的话,回转身, 从内务柜端起绿色的茶缸,喝了一口水,慢慢回转身说,张一鸣,听说你考大学只差几分, 也算半个大学生了,大学生,你认识这几个字吗?班长说着,随手在笔记本上写了四个大字,让几个战友像击鼓传花般地传到了张一鸣手里。
这四个字就是觞觥觚斛,一下子打晕了张一鸣。吓得我们众新兵都低下了头。说实话,我也只认识第二个字。
谁想到第二天外出,张一鸣就买了本《新华字典》,整天翻得皮都烂了,还动不动拿难字考我们,起初我们还参与她的游戏,后来只要她往我们跟前一站,我们都说,去去去,大学生,我们可不像你那么有学问。平时,大家一见她,也都躲得远远的。
这时,她就不停地扶着落到鼻尖的啤酒瓶底厚的眼镜,满脸无辜地说,读书多了,就比别人多一条路。
她是我们女兵班唯一戴眼镜的女兵,据说因为偏科,爱看小说,在油灯下抄世界名着坏了眼睛,差一分没有考上大学。本来她是可以跳出农门的,初中专都考上了,但她想上大学中文系,所以才上高中的。但与她曾经关系很好的湖北兵姚红说,哪呀,她当兵第一天就告诉我,因为早恋,被一个女同学挑逗着跟一个男学生钻桃花林,最后没考上大学,才退而求其次--参军。此话我们半信半疑,因为她俩有过节。新兵连第一次组织紧急集合,因姚红穿错了张一鸣的军裤,张一鸣没能赶上集合,事后张一鸣与姚红理论,姚红则反复强调,是张一鸣把裤子错放在她的床上了,害得她没跑到第一。而张一鸣则说是姚红马虎,拿错了她的裤子。紧急集合啃子像催命似的,大家顾自已还来不及呢,谁也没看清真相,焉能说得清。
新兵连的日子,最难过的是在嚎叫的西北风中走队列。齐步、跑步,向左转、向后转, 小学生都会的动作,我们要反复练一练就是一整天。练到上午十点,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我们盼着下操,盼着吃饭。中间休息,班长让我们体会队列动作,我们才懒得练,大家聊得最开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