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门。
她轻轻敲门,屋子里的洪德全拖出一个长尾音:“请进--”
胡英子推门而人,木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沉重。
洪德全伏案奋笔疾书,似乎正在批阅一份重要的文件。他没有招呼胡英子坐下,一袭白色长裙的胡英子只能僵立在巨大的办公室中央,如同旷野中一株孤立无援的芦苇。
“把门关上。”洪德全不拾头地说道。
胡英子转身将两扇橡木门合拢,回到屋子中央,垂手而立。
屋子里安静到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洪德全手中的钢笔在纸张上摩擦的细微“沙沙”声。
这样的静默至少持续了三分钟,直到洪德全猛然将钢笔掷向写字台,那突如其来的碰撞声让胡英子心中不禁暗暗一惊。
与董季平略显冗长的对话让洪德全心生厌恶,他万万没有想到董季平竟然低声下气地乞求自己原谅,他原本打算与董季平正面交锋,没想到对方却把拳头缩了回去--缩回拳头当然不是认输,而是蓄积力量,伺机发动致命的反击。
洪德全决定对胡英子单刀直人。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我的游戏,这让我很没面子。” 洪德全嘶嘶地吸着冷气,试图与胡英子眼神交锋。
可惜的是,胡英子默默地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仿佛完全不在意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洪德全原以为胡英子至少会说三个字“对不起”。然而,从进门到现在,枪花小姐居然一个字都没说。空旷的“舰桥”里没有一丝风, 这株孤零零的芦苇几乎没有丝毫的晃动。
“我可以安排你去车间敲键盘,也可以把你转手给别的老板,让你去赌枪,一直赌下去,一直赌到死!”洪德全凛然宣称。他霍然而起,双手撑住写字台,试图再次寻找女孩儿的眼睛。
胡英子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固执地沉默着, 如那些被割去舌头的女仆。
洪德全深吸一口气,换上一种充满讥讽的腔调:“哦,对不起,胡英子,你不是我的员工, 你是我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请来的贵宾…”他突然停住,出其不意地一声大喝,“你给我拾起头来!”
胡英子立即抬头,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