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嘛!”
胡英子将那张钞票压到柜台上,用一种略带哭腔的声音低声说:“不用找。”她很快转过身, 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
董季平侧身走进小店,从柜台上拿起那张钞票,掏出手机,替她扫码付款。
僵硬的机器女声响起:“收钱吧到账, 十元。”
董季平走到店外,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他打了好几次火,才把烟点燃。
也许是慑于董季平的气派,大婶亲自把刚刚出锅的豆花米线端到胡英子落座的餐桌上。
透过小店遍布尘灰的玻璃窗,董季平看到胡英子用筷子慢吞吞地拨弄着米线,看到她摘下口罩,将米线挑进小勺,送到唇边。米线似乎让她难以下咽--不是难以下咽,而是她的肩头微微抽搐,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沿着勺壁,滴进碗里。
胡英子哭了。
董季平明白,一碗故乡的米线,宛如射人女孩儿心脏的一颗子弹。
胡英子勉强吃下小半碗米线,她用纸巾擦干眼泪,重新戴上口罩,慢吞吞地走到董季平身边。
董季平终于忍不住伸手轻拍女孩儿的肩膀, 把那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递还给她。
“谢谢您教官…”胡英子抽了抽鼻子, “谢谢您请我……”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董季平心下一横,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说:“不要怕,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就在这时,坐在白色轿车里的那个人,隔着汽车挡风玻璃,冲着他们举起了照相机。
没有打印在a4纸上的“通告”,早餐后, 胡英子把毛巾被、床单扔进浴缸,放水浸泡。白衣女仆发现胡英子打算清洗衣物,连忙打手势, 表明这是她的职责。胡英子知道她能听见,说: “我想自己洗。”女仆把胡英子牵到楼下,把放置于一楼厨房外侧阳台上的洗衣机指给她看,胡英子说:“谢谢,我不用洗衣机,我喜欢手洗。” 女仆满脸通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胡英子把前一日外出时穿过的白色连衣裙扔进洗手盆中慢慢揉弄。“据说洗衣服可以让人忘掉想要忘记的事…”突然,她的脑海里冒出这句话,那是几年前她在手机上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中的台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