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师告饶。
按常理,老师一般喜欢学习好的。但我们老师奇葩,他待见薄嘴唇的,小嘴叭叭的二海也就得以在他跟前吃香喝辣。我恨自己笨嘴拙腮,同时也羡慕人家咋就那么能说惯道!我想明白了, 这事就算铁定是二海做下的,老师也不会往他头上想。我这才叫代人受过呢。
一串脚步声和裤管摩擦的窸窣声响到了我跟前,我眼皮下是一双鞋面扑着粉笔灰的黑条绒棉鞋。认了吧!谁难受,谁知道。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是我打的口哨…”我含着眼泪说出了这番话。气流挤过齿缝,嗤嗤的冷笑声在我头顶响起。说这番话时我满心委屈,说完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在我们天才老师看来,这哭声一定饱含着懊悔和自责。他的火暴脾气被我突如其来的泪水浇灭了,挑开我头上软塌塌的棉帽, 抿着我脸上的眼泪,声色柔和地安慰我:“认错就好,认错就是好孩子。”狗屁!狗屁好孩子! 我的情绪没有因为他的安抚得到半点儿平复,反而哭得更加猛烈。
这事不大,对我来说却不小,令我刻骨铭心。
当警察至今,已经不知讯问过多少嫌疑人。 盗窃的呀,抢劫的呀,强奸的呀,杀人的呀… 无论他们涉嫌什么犯罪,罪孽如何深重,和他们过招儿,我一不搞体罚,二不搞刑讯。我知道, 体罚和刑讯最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也深深体会过一个被冤屈的人心里的委屈、无助和绝望。
还有一次课间,我们十几个男生正在教室窗户根下一边晒暖儿一边挤窝窝。正嘻嘻哈哈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上课的钟声当当敲响了。我们炸了窝,一窝蜂向教室跑去。眨巴眼工夫,在门口挤成了一个疙瘩,哐--教室木门重重地摔在墙上,哗啦--门上四块窗玻璃一块没剩。我们的欢喜劲儿一下全没了。
谁挤破的?自然没人认账,遂成了一段公案。
老师阴沉着脸,先将我们一通臭骂:“抢什么抢?抢孝帽子吗?有你们戴的!”然后开始追查。不说是吧?我们的天才老师让全班男生还原钟声响起时所处的位置。离门口最近的四个孩子被择了出来。现在我知道,在侦查学上这叫“现场重建”。
他心怀锦绣,天才地将四人编成甲乙丙丁。 离门最近的是甲,甲身后是乙,依此类推。这般如此,他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