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凡人的泪水。
“归墟的规矩,我确实不懂,”青禾转身走向洞窟深处,耳坠在掌心发烫,“但我知道,有人篡改了我的命格,有人偷走了我的记忆,还有人……”他顿住脚步,看着前方逐渐浮现的青铜巨门,门上刻着与自己肋骨相同的甲骨文,“把我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巨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青禾踏出洞窟,眼前是云雾缭绕的昆仑雪顶,而在他脚下的悬崖边,正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残留的剑气,正是老鲛七提到的“惊鸿照影”。
他弯腰捡起断剑,忽然听见山风中有细不可闻的女声:“青禾,三千年了……你终于来了。”那声音像极了纸鸢,却带着不属于人间的苍凉。青禾握紧断剑,赤焰在眼窝中剧烈跳动,映照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瑶池宫阙——那里,正是一切的,也是他即将揭晓真相的终点。
归墟的沙漏仍在倒转,时光的碎片在他骨缝中沙沙作响。青禾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西王母的答案,还有墨临渊用生命为他争取的改命机会。而肋骨上那行不断变幻的甲骨文,终将在某个时刻,指向真正的敌人——或许是西王母,或许是墨临渊,又或许,是藏在归墟最深处的那个,关于他自己的,最残酷的真相。
风雪渐大,青禾的骨架在漫天飞雪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灼烧的痕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陈青禾,是器灵,还是神血所化的骨灵,但他知道,当沙漏倒转的那一刻,当纸鸢的耳坠在掌心发烫的那一刻,他的命运,早已和归墟、和昆仑、和那个被封印了三千年的真相,紧紧绑在了一起。
而在归墟深处,被赤焰吞噬的墨临渊嘴角勾起最后的笑意,他的身体化作千万片墨色蝴蝶,其中一片翅膀上,清晰地印着“燕十三”三个字。这些蝴蝶穿过时空裂隙,飞向昆仑,飞向那个正在雪顶等待的身影——那里,另一场跨越千年的局,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