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祠堂方向传来地裂之声。黄泉水裹着白骨喷涌十丈高,腥臭味令人作呕。纸鸢拽着我跃入水柱,腥臭的冥河水竟自动分开道路。水下,整座陈家祖坟化作巨型青铜唢呐,坟头碑林正是唢呐的音孔!更骇人的是,冥河深处浮起无数青铜棺,每具棺材都镶嵌着唢呐部件,而其中那具巨棺的盖板上,赫然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别看水里的倒影!\"纸鸢撕往生帛蒙住我双眼,但已经晚了。透过逐渐透明的布料,我看见凤冠女子的蛇尾卷起滔天巨浪,浪花中浮现出更多可怕画面:祖父将婴孩沉入古井时,井底的少年突然转头,那分明是我的脸!
铜唢呐突然发出悲鸣,暗金液体逆流灌入我的七窍。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我瞥见纸鸢折断了颈间玉坠,坠子里掉出半张泛黄的婚书,新郎姓名处正是祖父的讳号!
再睁眼时,我躺在纸马店的棺材铺里。纸鸢正在焚烧染血的纸人,火光中浮现三叔公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画面。她转身露出后背,整片肌肤纹着阴司舆图,而陈家祖坟的位置正在渗出黑血。
\"你睡了三天。\"她将铜秤砣按在我心口,声音冷得像块冰,\"黄泉水倒灌了七处阳宅,血灯笼匪帮在村口搭了往生台。\"说着,她掀开地砖,下面竟涌动着忘川支流,\"该让你看看陈家真正的《安魂曲》了。\"
暗流中浮起十二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都传出不同的唢呐曲调。当棺盖同时开启时,我几乎尖叫出声——历代唢呐匠的尸身胸口都插着半截铜唢呐,而最年轻的那具尸体,竟长着与我别无二致的脸!
纸鸢的指尖划过我锁骨纹身:\"六十年前陈老拐用禁术分魂,你不过是其中一具活棺。\"她突然将秤砣塞进我口中,\"吞下这个,就能看见真正的债主。\"
秤砣入腹的刹那,我的瞳孔映出幽冥全景。忘川河底的万丈深渊下,沉睡着一具缠绕锁链的巨人尸骸——它心口插着的,正是陈家祖传的那把百年铜唢呐!
瓦缸突然炸裂,三叔公的血衣碎片裹着黄泉水喷溅在墙上。纸鸢的往生帛瞬间化作盾牌,却见血渍在墙面晕开成八个大字:\"生人饲唢,死魂养秤\"。
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唢呐声,曲调竟与我的心跳完全重合。纸鸢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