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
男人半年前开始接触赌博,输掉手表,输掉车子,最后输掉公司,欠下五亿日元的债。高利贷公司给他指了一条路,将“永恒囚徒”偷出来,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
男人在杏子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帮我一次,我以后都回家。”
杏子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年长一轮的男人跪在地上,他的脆弱如此陌生,又如此可笑。多么可悲,她彻夜留的灯,等来的只是一个走投无路才想起回家的人。
她忽然笑了,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却是一片凉意,“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杏子决定去偷项链,不是为了丈夫,而是为了自己。
她背着丈夫,直接和高利贷公司接触,“事成之后,我要一亿日元。”有了这些钱她才能独自生活。
高利贷头目脸上的墨镜滑到鼻梁,右边眉毛中间那颗硕大的痣往上窜了一下,“那你丈夫呢?”
杏子原本低垂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像是多年压在心口的重石终于碎裂,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解脱的冷笑:“死在哪都不关我的事。”
掉包项链的整个过程,杏子、销售顾问,以及保镖三人排练了无数次。
为了不引人注目,首先她会和其他宾客一样体验一整套试戴流程,接着在试戴间里调换项链,最后由她戴着真品走出室。
中文很难,杏子学了半年也仅能做简单交流,不过温时溪那句“钻石在她身上”,她听得明明白白。霎时僵在原地,像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忽然挨了一记闷棍,瞬间失去了所有垂死挣扎的力气。
直到此刻,杏子都想不出破绽在哪。她抬起头,正撞进温时溪的视线,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写满赤裸裸的愤怒、鄙夷、戒备,却又在瞳孔最深处淌出一丝惋惜。
这点微不可察的柔软,锋利如刀,刹那间劈开了她强撑的伪装,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
温时溪注视着她颤抖的肩膀和无声滚落的眼泪,嘴角绷成一条线。那些破碎的呼吸里或许藏着苦衷,但犯下的罪行从来不会被泪水稀释,审判台上的法槌,无关苦楚,只问是非。
杏子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那枚婚戒在动作间划过颧骨,她下意识地将手拿开,凝视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