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容易,可以说是真正的过五关斩六将,因为每年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非常有限,因此,能通过正常途径去当官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这就是李史鱼看到那些盖着吏部大印的空白敕牒时目瞪口呆的原因。
他自己就是通过科举考试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当官资格,虽然官职低微,不足挂齿,但是为了得到这个职位,自己已经拼搏了三十年,这是多么艰难的历程呀!
谁知道,这一切,在人家东平王的眼里,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信手拈来即可。
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就是认知碾压,用震惊来形容李史鱼当时的反应完全不够格!
就在李史鱼想要伸手抓在手里仔细端详时,张通儒突然将这些敕牒拿走,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箱子,哐当一声,关上铁盖,卡吧一声,紧锁了箱子。
“怎么样?看到了吧!我们没有欺骗你,这是圣上专门发放给东平王的敕牒,只要东平王看准的人,只需报送吏部备案,直接在空白敕牒上填注姓名和籍贯便可。”张通儒引诱道。
李史鱼想到自己从监察御史外放到河南府司法参军,悲从心生;他想到自己从河南府司法参军远赴安西都护府调查高仙芝的怛罗斯之战败因,悲凉之感寒彻周身;他想到自己从安西长途跋涉回到朝廷,立刻被贬到莱阳县担任县丞,泪水不禁润湿了眼眶;他想到自己从莱阳县再次变到朝邑县,从事最低级的九品县尉,泪水夺眶而出。
这种仕途变迁,注定了李史鱼的一生极有可能是徒劳,碌碌无为是大概率的事件。
李史鱼真的厌倦了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他很想像高尚、严庄和张通儒一样,投身在安禄山的账下,触底反弹,起死回生,迎来仕途的大转折。
高尚说的没错,父母在,不远游。远在赵郡平棘的母亲,已经年近七旬,长年累月的劳作,已经腿脚不灵便,眼花耳聋,逐渐失去自我生存的能力。
虽然每次回去探望,母亲总是说,不碍事,以朝廷大事为重。实际上,每次回家,母亲总是拉着他的手不放,贴心的话语不断绝。每次临行时,母亲嘴上说着你走吧,不要担心老朽,多为朝廷做事。实际上,母亲总是送了一程又一程,迟迟不愿驻足。
想到此情此景,李史鱼都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