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从麟德殿出来,高力士忙跟上去问道,“陛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陛下说了,安禄山为大唐守卫边关,二十万兵马的养护费依靠他自己铸造钱币来支撑。陛下恩准了,本官还能说什么?”杨国忠叹息道。
高力士兀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陛下这是咋啦,谁的话都不愿听。”
高力士径直步出大明宫,走到马玄明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安慰道,“马折冲,快快请起,你回去吧。”
“陛下究竟怎么说?”马玄明追着高力士问。
“陛下自有分寸。”高力士不忍心看马玄明失望,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自有分寸。分明是纵容安禄山!从此以后,大唐国将不国也!”马玄明发出一声长叹。
高力士听闻,慌忙折身回来,嗔怪道,“马折冲忧心国事,难能可贵。然口出此言,甚为不妥,恐为小人听去,诬你个妄议朝政的罪名。”
望着马玄明远去的背影,高力士迷蒙了双眼,抬起衣袖,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马玄明急匆匆去了长安,马光谦忧心如焚,生怕父亲一时冲动,做出过激言行,惹恼圣上。立刻对马凌虚说,“虚儿,太父一生纵横沙场数十载,斩杀无数夷狄奸贼。此心日月可鉴,此情江山共鸣。这次舒恪无罪释放,已经让他痛心疾首,然舒恪高调宣称,要为东平王铸造钱币,恐刺激了你太父。还望你速速去一趟洛阳,劝劝他。”
马凌虚应允。先骑马到杭州,再坐船从杭州一路北上,过扬州到楚州。
路上,马凌虚心情很低落,她回顾了三年来的悲苦人生,不觉潸然泪下,独自坐在兰舟上迎面哭泣。
虚儿数次劝说,她置之不理。
一日,黄昏,残阳如血,摇摇欲坠,低垂在西面江岸,照映在水中,仿佛洒了一层金子。
马凌虚望着江水发呆,再次想起了死而复生愈加张狂的舒家,死去的莲儿和乳母,决绝离去的太父,郁郁不得志的父亲,不由得悲从心生,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弥漫在脸颊,淹没了心脏。
忽然,船舱中走出一位面容清瘦怀抱琵琶的女子。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冯清。
“外面坐的可是虚儿妹妹?”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