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婆利人,站在昆仑奴的面前,披肩散发,遮羞裸身,浑身上下全是黑红色,装束打扮与唐人迥然不同。
“真的是你!”隔着昆仑奴,那人似乎认出了贾荼,高声叫道。
贾荼闻声站了起来,向门外望去,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认识。你是谁?”
“我是薛嵩,舒家的护院,贾公子竟然不认识小人?”薛嵩打着哈哈说。
“薛嵩?你是薛嵩?!”贾荼很吃惊,怯懦着嘴唇,走上前去,仔细辨认道。
“婆利国太热,终日潮湿闷热,实在难以忍受,我便学着婆利人进行装束。你别说,这样的确清凉许多,人也变得干爽,很舒服惬意。不信,你也试试?”薛嵩提议道。
“不不不!我还是保持唐人的装束。”看着薛嵩浑身上下的黑红色皮肤,贾荼连忙摆手。
“也是。贾公子是大户人家,哪能像我等下贱胚子!”薛嵩自嘲道,“几乎与野人无疑。”
“邵管家和舒公子哩?”贾荼开门见山问道。
“他俩?”薛嵩稍稍愣了一下,随之朗声说道,“一言难尽,我们还是坐着说话。”
在薛嵩的描述下,舒赋从扬州来婆利国的整个过程得以展现出来。
去年,舒赋下南洋是在夏末秋初,当时夏季风势力虽有所减轻,依旧比较强大,舒赋为了能够赶在重九赛宝会时,从南洋将珍宝带回扬州,早已顾不得了,根本就不考虑借助季风节省时间的问题,匆忙踏上了南下婆利国的道路。
一路上,海风自东南不断往大陆吹,与兰舟行驶方向恰好相反,尽管船家让船工全部投入到摇橹划桨中,在大自然面前依然显得十分弱小,无法撼动夏季风对兰舟的影响。
兰舟出发一个月仅仅行驶到泉州。
在这里又遇到了大风暴,风浪滔天,电闪雷鸣,船身剧烈摇晃,整个兰舟船舱内狼哭鬼嚎,商旅们如同醉酒,个个东倒西歪,胃里翻江倒海,连那些经常跑海路的老香客都受不了了,纷纷要求靠岸停歇。
船家无奈,只好将兰舟系泊在泉州港内,躲避台风的侵袭。这一躲就是三四天。
待风停雨住后,兰舟继续南下,从泉州到广州,情况好一些。基本上风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