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基本上是逆水行舟,全靠划桨拉纤,行进速度很慢。
马凌虚此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儿,不急着赶路,权当是旅行散心。
自从嫁入舒家,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马凌虚身心疲惫,一直蜗居在舒家大院,总也没有个透气儿的地方。
这次去东京,是马凌虚两三年来,最为放松的一次,虽然也有要事,但总归没那么紧急。
反正吴川早已经逃回扬州,舒恪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还会私铸,早晚要抓他个正着。
如此一想,马凌虚就更加放松了。
从杭州出发时,她和萍儿还能在船舱里睡觉,弥补多日来东奔西走的劳碌,当船行至扬州时,她已经再也没有困顿之意。
趁着兰舟靠岸,马凌虚和萍儿也上岸补充了些吃食和丝绸布料,再次登上了去往楚州的船舶。
这艘船与杭州过来的船有很大的不同,不仅船体很大,而且上面还有唱清曲的姑娘。马凌虚已经休整好,毫无困顿之意,于是,也远远地坐在甲板上听曲。
此时为冬月上旬,朔风汩汩来袭,江面上阴冷潮湿,依然挡不住大家的听曲热情。更不用说晴日,阳光普照,如天降甘霖,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照射在江上,如同撒了碎银,波光粼粼。
这唱曲的女子,年方三十有余,此女姿态端庄,装扮适宜,言语间落落大方,拨弄琴弦得心应手,丝毫无矫揉造作之感。马凌虚猜想,应该是扬州城中哪个乐坊的女子,年老色衰,无人问津,故而流落到江船上混口饭吃。不仅联想到自己,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不觉聚精会神地聆听起来。
此女先是唱了一曲众人最爱听的《风阳曲》:“风儿呀,吹动奴的纱窗棂;雨儿呀,打湿奴的绣花巾。昨夜晚灯花结蕊人未睡,孤零零,听那寒蛩叫到天明。相思泪,滴破胭脂粉,菱花镜里容颜损。想冤家,去后无音信,害得奴家呀,腰肢瘦损罗带松几分……”
表面上唱的是商妇独守空房的情景,实际上唱的是离情别绪,船上众人,刚从扬州出发,去往北方的楚州,不是去贩盐,就是去走亲访友,反正是离别扬州。听了该曲,无不心生愁绪,泪光潋滟。
马凌虚听了此曲,感同身受,这两三年来,她在舒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