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扬州城内水汽氤氲升腾,宛若仙气飘飘的天宫。
向晚,残阳如血,低垂在西天空。乌鹊低旋,哀鸣声声让人心碎。
一路快马加鞭,从未停歇,要不是担心枣红马体力不支,马光谦也许连午膳也不吃,终于赶在夜色浓重之前进入扬州城。
掌灯时分,身心疲倦的马光谦骑马进入浣纱坊坊门。
马光谦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牵着马,款步走到舒府院门前。
“咚咚咚”马光谦使劲儿地拍打着门环。
“谁呀!敲什么敲!”李驼正端着陶土碗,大口秃噜着稀米粥,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烦,不得不丢下饭碗,起身走到门口。
“开门,我是歙州录事参军马光谦。”马光谦自报姓名。
“哎哟!是马大人!快快请进!”李驼脸上宛如变戏法,立刻堆满了笑容。
“舒老爷在吗?”马光谦面无表情问道。
“在在在!”李驼点头如捣蒜,边关门,边对着中庭方向喊,“老爷,来贵客了,歙州录事参军马大人!”
舒恪已经用过晚膳,正在愁眉不展地喝茶,琢磨着应对马凌虚的对策,听闻李驼的话语,吓了一身冷汗,丢下茶碗,从坐塌上弹起,拍了拍身上原本就没有的灰尘,一路小跑地冲出花厅,见到刚绕过影壁的马光谦,笑盈盈地拱手道,“马录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虚儿哩?”马光谦环视身后众人,没有看见马凌虚,生硬地问道。
“虚儿,她应该回房休憩了。”舒恪应道。
“舒老爷琐事缠身,请留步,我一个人过去就行。”马光谦讥讽道。
“不忙,不忙!我赔马大人过去。”舒恪紧跟马光谦,步入东月门。
看到正房大门两侧的喜联,马光谦故作惊诧道,“哟,舒郎何日再次迎娶新娘,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置备一份厚礼过来道喜。”
“这……马大人公务繁多,怎敢惊扰了您?”舒恪灵机一动,说道。
“嗯!这就是虚儿的不对了!舒郎另娶她人,这是何等大事,无论如何也该告知父亲一声嘛!”马光谦揶揄道。
“这……的确是在下考虑不周,没能告知马大人,请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