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太阳偏。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那年离别日,只道住桐庐。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
“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昨日北风寒,牵船浦里安。潮来打缆断,摇橹始知难。”
……
台上伶工如泣如诉,尽显怨妇神态;台下女子掩面痛哭,宣泄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马凌虚明白,这场景应是母亲口中的参军戏,表达的是留守宅院女子对商贾夫婿的不满和控诉。
马凌虚原本要停留一日,去舒府一探究竟。听了参军戏,感同身受,畅想一年后的自己,定为剧中人,悲从心生。
扬州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所有的锦绣繁华都与自己无关,空生几分寂寥和悲怆。不如走了好!
马凌虚突然决定,停下寻觅舒府的脚步,在十里长街晃悠一圈,购买一张船票,南下余杭,乘坐马车回到歙州休宁。
“虚儿,你可算回来了!”马光谦闻声迎出门外,泪水打湿眼眶,牵手女儿,迟迟不愿松开。
“为母想你快要成疾!”马光谦身旁一年轻女子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眼角挤出的些许泪水,透过衣袖缝隙,偷偷地瞄向马凌虚。
马凌虚一脸木然,嘴角隐隐挂着几分笑意,漠然地望着父亲以及他身边的那个装扮艳丽的继母。
丫鬟下人没有一个近身,远远地站着,冷冷地望着,只有一个奴婢躲在角落里,深情地往马凌虚的身上扫视。想必,母亲仙逝八年来,府上佣人几乎换了一遍,鲜有人关心。
马凌虚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哀,她想起亲爱的母亲,不愿跟父亲和继母多说什么,径直步入自己的闺房。
“屋内陈设如旧,只是你回来唐突,为母还未曾责令下人收拾。”那女人跟在身后,忙着辩解道。
马凌虚用衣袖拂去椅面灰尘,在铜镜前落座,直直地望着镜中那如花似玉的面容,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凄然一笑道,
“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还有这细腻如脂的脖颈!真想毁了它,付之烟尘。”
那女人吓得连声尖叫,慌忙退出门外。
“虚儿,为父知道你思念母亲,心里伤悲,希望你不要触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