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唇上:“别急~“她轻轻的将洛尘扶起,“我有一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随着她的话音,洛尘突然注意到——
阴影在蠕动。
原本空荡的地宫石壁下,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他们披着漆黑的斗篷,低垂着头颅,姿态恭敬到近乎卑微,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不敢惊扰眼前的存在。
“走吧,祭典要开始了。“
蒂芙尼的声音轻飘飘地滑过耳畔,像一缕裹着蜜糖的毒烟。她搀扶着洛尘向黑暗深处走去,指尖陷进他臂弯的力道既像搀扶,又像禁锢,而周围默不作声的人群也沉默的跟随二人的脚步向下走去。
随着他们的靠近,洛尘终于看清——那并非单纯的黑暗,而是一个向下延伸的巨洞。洞口的边缘参差不齐,如同被利齿撕咬出的伤口,内壁覆盖着黏腻的、脉搏般的暗红色肉膜。每一步踏下,脚下都会传来诡异的蠕动感,仿佛正行走在某种活物的脏腑之中。
他们像是正在走入某个存在的体内。
隧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穹窿,形如古罗马斗兽场,却由森白的骨骼与蠕动的血肉构筑而成。环形的看台上挤满了黑影,那些身披斗篷的“信徒“们静默如雕塑,唯有兜帽下偶尔闪过的他们狂热的眼神
而在中央——
祂躺在那里。那具庞然巨物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如同正在沉睡的远古噩梦。
本该是头颅的位置,一颗巨大的黑山羊头骨昂然矗立,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磷火。扭曲的躯体上覆盖着违逆自然的拼凑——蛇类的鳞片与棕熊的皮毛诡异地共生,鳄鱼尾椎上却延伸出人类脊椎的弧度。每一次肌肉的颤动,都会让鳞片间隙渗出粘稠的黑色脓血。
祂身下的骸骨堆随着呼吸微微震颤,那些尚未被完全消化的残骸呈现出骇人的过渡形态:半张人脸与狼吻融合的头骨,指骨间连着蹼膜的掌爪,脊椎末端分叉成鱼尾的骨架仿佛造物主打翻了所有生命蓝图的墨水瓶。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祂腹部隆起的部分——
那里隐约可见数十具半融化的类人躯体,像未足月的胎儿般蜷缩在透明的羊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