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区,时间的概念早已被消磨殆尽。
没有日出日落,没有四季更迭。偶尔得见天光,却总是伴随着残酷的实验,北国的寒冬里,在雪地里一整夜;炎炎夏日时,又要在烈日下曝晒至皮肤皲裂。
囚室角落里,编号23的青年用指甲在墙上刻下一道道歪斜的划痕。
起初是记录时日,后来划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爬满了整面墙。
他常常蜷缩在那里,对着那些早已混乱的印记痴痴发笑。
至于过去了多久,陆建勋也记不清。
药物侵蚀着他的神经,意识如同浸在浑浊的粘液中,思维变得滞重而模糊。
我是谁?我在哪?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如今都需要费力思索才能得到残缺的答案。
隐约记得有个a631的系统,可空荡荡的意识中,只有他自己,混乱的记忆中,有透明的玻璃仓,后颈上被烙下一道铁环,神经丝线顺着他的脊骨一直蔓延,控制他的大脑。
或者就是漫天大雪,他背着一个孩子往前走;或者是火光冲破天际,周围响起的呼喊。
“老王……”
指尖的触碰将他从记忆旋涡中拽出。陆建勋迟缓地转头,对上王有财担忧的目光。对方伸手欲探他额头,却被他条件反射般避开。
“你最近不对劲,”王有财难得严肃,“每次被带出去回来,都要发呆好久。”这个平日里憨厚的汉子,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汪渊被带走好多天了,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汪渊……陆建勋混沌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关键词,任务。
他想起汪渊在第三天被带走,当晚回来就死死抱住他,在耳边低语:“他们要带我去a区。”
作为张家人,汪渊的特殊血液正是它们梦寐以求的实验素材。
从那天晚上开始,陆建勋就没见过汪渊。
他暗中筹谋许久,终于找到机会接近b区。那天,当冰冷的针剂再次刺入血管,药物在血液里肆虐,在所有人都等着他苟延残喘时,他借机发作。
在守卫松懈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那扇森严的铁门。
透过那道缝隙,他看到几个白大褂正死死按着一个挣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