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那个姿势,墨镜映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晃出门帘,消失在飘雪的街角。
他的视线移到桌上的那枚铜板时,突然笑出了声。
遇见个有意思的小孩儿。
将剩余的钱补好后,黑瞎子径直离开,他要去找他的……老板。
陆建勋走出了一段距离,迎面而来就是刚刚抓他的士兵。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任由日本兵粗鲁地反剪他的双手。
冰凉的镣铐扣上手腕时,他甚至还低头笑了笑。
这笑容让为首的兵曹莫名打了个寒颤。
“八嘎!”兵曹狠狠推搡着他,“杀人犯还敢嚣张!”
陆建勋踉跄着被押进囚车,透过铁栅栏望着飘雪的天空。
这场戏,终于要进入正戏了。
三天后,昏暗的牢房里,陆建勋蜷缩在角落。
走廊尽头传来军靴踏地的声响,越来越近……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就是这个人?”日语在头顶响起。
陆建勋被选中了。
他不清楚他的组员现在在哪,有没有被选中,其实打心底是不想看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的。
【老板。】陆建勋的声音从意识里飘过来,罕见的有些低沉【实验区里会比现在疼得多吧?】
老板:【嗯。】
【那】陆建勋顿了顿,【和我分担疼痛吧。】
老板沉默片刻,才回道:【做不到。】
【骗我的吧?情绪都可以共享,疼痛怎么就共享不了?】陆建勋气鼓鼓地问。
【……我不骗你。】老板停顿一下,【为什么提这个?】
【……我不想你疼。】
【我不怕疼。】
黑布罩着的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机油味。
车身一个剧烈颠簸,陆建勋猛地攥紧膝头的布料,指节在黑暗里泛出青白。
忽然有具温热的身体贴过来,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汪渊的手掌按上他的胃部,掌心热度穿透单薄囚衣:“疼也不吭声?”
陆建勋闭着眼往他肩上靠,他听见汪渊喉结滚动的声音,还有自己胃里翻搅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