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卷走了未尽之言。
靛蓝色围脖被呼出的白气洇湿,上面凝了层细碎的冰雾。
陆建勋缩了缩冻得通红的耳朵,将驼绒呢帽又往下压了压,帽檐投下的阴影与围脖交错,掩去了他大半张面容。
雪地上脚步声咯吱作响。
风雪之中,背着黑金古刀的青年,与他错身而过。
谁都没有回头。
百年孤寂与半生执念,在这一步之遥间,
终究,各赴山海。
其实记得的……
其实都忘了……
风雪吞没了相背而行的足音。
十七岁的陆建勋独身一人踏上前往东北的火车,他能不能活下来,未来会如何,皆是未知。
陆川拾起那封从门缝滑入的信时,墨迹早已干透。窗外的雪地上,只余一行渐行渐远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陆母转身,她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走吧,北平的残局还等着收拾。”
阿福攥着信纸冲进火车站,蒸汽弥漫的月台上,他像半年前那个小乞丐一样踮着脚张望,却再没等到那个朝他伸手的少年。
张起灵像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翻上二楼窗台,他翻身落地的动作比往日重了几分,显得几分急切。
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叠得方正的被褥,床铺平整得像从未有人睡过。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黑发间的雪粒慢慢融化成水珠。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影子慢慢蜷缩起来,最终落在那个空荡荡的枕头上……
大猫叼回窝的兔子,
又跑丢了。
长沙城的小吃街忽然显得格外空旷,连卖糖油粑粑的吆喝声都透着几分寂寥。
茶楼里满堂喝彩声中,总让人觉得少了点精彩的故事。
那个陆爷,好一阵子没有听到过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小爷,那个不要命的小疯子,像指间雪,消融得干干净净。
九门的人把长沙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片衣角都没找着。
危止阁也空落落的,那个擂台上不败的兔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