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尾巴的猫,裹着锦被滚到床角,乱蓬蓬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左颊的红肿在灯光下格外刺目。
“妈妈”少年嗓音哑得不成调。
陆夫人叹着气坐上床沿,冰袋贴上他脸颊时激起一阵轻颤。“别怨你父亲,”她指尖拂过儿子凌乱的额发,“他只是太怕失去你。”
陆建勋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为什么妈妈总是这么温柔”少年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委屈,“父亲却永远”
陆夫人轻轻托起他的脸,“勋儿,妈妈也是头一回当妈妈,你父亲更是第一次学着如何为人父。”
“有很多事我们也没办法,也是一点一点学着,如何爱你、如何教你,当年你出生时,你父亲整夜整夜守着摇篮,”她忽然轻笑,“说要教你成为比他更厉害的将军。”
“后来啊”她声音很轻,“我们只盼着你能平安,陆家树大招风,你父亲那些狠心都是血泪换来的教训。”
“你父亲这辈子”陆夫人将他冰凉的手包在掌心,“最先学会的是杀人,第二才是爱人。”
少年怔怔地望着母亲。
陆母名叫林觉,革命者,她和陆川站在统一战线,并肩作战,守大家,护小家。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陆建勋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腕,“我也会保护你们。”
“但在爹娘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偷穿军装摔进泥坑的小哭包。”她指尖轻点儿子鼻尖,“这次回北平,去见见新月饭店的大小姐。若不喜欢,随时回长沙做你想做的事。”
陆建勋看着她,“妈妈是想用家庭拴住我?”
“是又如何?”陆夫人突然昂起下巴,露出几分少女般的骄矜,“陆家的风筝线,从来都攥在我手里。”
陆建勋抿抿唇,琥珀色瞳孔映着妈妈的模样,他忽然伸手抱住妈妈,低头嗅着她身上味道,似在眷恋,可那双眼却没有半分情绪。
【老板!你抱够没有!】陆建勋的意识海里炸开一朵气鼓鼓的云团,眼看着老板把脸埋在母亲肩头蹭了又蹭。
【拥抱。】老板的声音平淡无波,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温暖。】顿了顿又补充,【张映诺教我的。】
【你不能什么都学!】陆建勋想到他之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