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色身影浑身是血,却笑得恣意张扬。
“少爷!”他箭步上前,却在看清伤势时僵在原地。
陆建勋朝他走过去,“没事。”他熟稔地从阿福襟袋摸出块桂花糖,撕开糖纸,含在嘴里,甜腻瞬间冲淡了唇齿间的血腥气。
随后漫不经心地用鞋尖挑起地上那人的下巴:“嗯?出什么事了?”
不待阿福应答,那叛徒已抖若筛糠,涕泪横流地抱住陆建勋的皮靴:“陆爷开恩!小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
“咔”地一声,糖果在齿间碎裂。
陆建勋歪着头,缓缓抬脚,长靴碾上那人头顶:“说说看,哪颗心蒙了猪油?”
“我我”叛徒抖如筛糠,额头渗出的冷汗迅速滴落,“是那贱人勾引我!她——”
“这样啊。”陆建勋忽然松开脚,蹲下身与他平视。
少年带血的指尖轻抚过叛徒颤抖的脸颊,温柔得像在安抚情人:“倒是委屈你了。”
叛徒眼中刚泛起希冀的光。
“咔嚓!”
骨节错位的脆响异常清晰。
陆建勋缓缓起身,随手将软绵绵的尸体扔在一边,“以后这种事不要让我来处理。”
阿福垂首,嘴角却微微上扬:“是。”
少年忽然仰起脸,霞光落在他带笑的眉眼间,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仿佛刚才扭断人脖子的不是他,而是什么不相干的过客。
“让二位见笑了。”他弯着眼睛,笑得温良无害,甚至带着几分腼腆,“三爷心善,不如帮我把这脏东西处理了?”
他歪了歪头,语气轻快,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调侃。
可那双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看得人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