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
张映诺:“……”
乐风的手悬在茶壶上方三寸,张映诺的掌心像块石头压在他的腕间,掌心粗粝的茧子正硌着他跳动的脉搏。
生硬又疏离的语气令他加重了力道,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小小年纪就会掩饰情绪,寸寸敛起,叫乐风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乐风暗自发力,腕骨发出轻微的咔响,可那孩子的手像从青铜器上拓下来的镇墓兽爪,纹丝不动地扣着生死门。
张映诺枉顾性命,独自要拿母铃,这种行为,乐风依旧不理解,疑惑中似乎又多出几分不知名的感受,恰恰就是这个,使他生出了几分逃避的念头。
他不曾拥有的情感,在第一次任务中出现,复杂到难以理解,莫名贪婪地想要索取、靠近,又惧怕这种羁绊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杂货铺小老板最喜浮生半日闲,雕刻精美的小物件放在货架,观察对面面馆老板为客人斟酒上面,雾腾腾的水汽冒出,那中年老头每每关店时,都会抱住老板娘,笑眯眯地拿起算盘,算今日的账。
起初是好奇,不解,后来也就慢慢习惯。
这就是乐风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最温暖、最温馨的画面。
望着茶壶呼噜呼噜蒸腾的雾气,他并不打算理会张映诺,这个孩子的名字、成长经历、从婴儿时期就参与进来,他很了解他。
而微微弯着腰的张映诺并不这样想,他看了乐风几秒,忽然松开桎梏,青瓷茶盏在桌面划出半弧。随后直接盘腿坐在对面,以一种平静的目光凝视着乐风。
“到我了。”
“不需要。”
“需要。”
干巴巴的、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对话,在略显凝重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幼稚。
乐风显然意识到了,他抬眸对上张映诺的眼睛,冷淡的神情中透出几分无奈,随后他就问出了刚刚张海客未回答的问题。
“人类把长生当信仰”张映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情绪起伏,他停顿一下,看了眼桌上的黑金古刀“最后困死的只有自己。”
短发、穿着青衫长褂的男孩儿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和他平日的行为举止极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