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漫长而又沉闷,当烈日突破云层,泄下扎人的温度,空气更加潮闷,郁热。
彼时,营地中本家人全部回归,地宫勘测人员停下手中动作,汇报昨日情况,“爆破位置诊断失误,内部棋盘张伤亡惨重。”
青年摘下帽子,撕开烟卷,咬在嘴里,嚼了嚼,他虚虚的往后一靠,半睁着眼,看向面前这个汇报工作的人。
霎那间,空气静默。
“来要物资了?”嗓音低哑,听不出喜怒,但显然为了这次拿回母铃的盗墓活动,调查水银封层事件,没日没夜地工作,上面有长老施压,张家内部势力分割严峻,现如今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看。
尤其是张司暗,司暗一职主要是处理“脏活”,几乎不与真面目示人,执行任务需要佩戴“脏面”,与本家内部势力往来并不频繁,也就是近些年,收到族长送的小东西,才颇为了解这位年轻族长。
这次,张景平找到他,叫他做件事,下墓倒斗,实话说,他已经有二百多年没有参与这类工作,张景平那老家伙算盘打的响,可他还是选择答应下来,谁叫他欠这玩意儿一个人情呢?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尤其是张家人。
因果报应,最是难缠。
“是。”
张司暗将烟草吐出来,伸手“物资单。”
那人迅速将整理好的物资单交给他,随后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呵,药品、食物占多数。”张司暗抬头,目光移到那地宫上方“那两个小孩儿过来的?”
他指的就是零一和零七。
“还有张崇明等人。”
“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跟着张景平那玩意儿时间久了,连脑子都不用了吗?”青年骂起人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还是那个懒懒散散语气。
他将手放在衣服兜儿里,指尖摩挲着平滑微凉的胸针,食指抵在锋利针头上,微不足道的通感传来,再次想到他那时接过本家信件时,新年贺卡上写着工整有力的漂亮字迹,这枚别致的小胸针顺着信封掉在地上。
细针摔成两半,青年怔愣良久,就将这小东西放在木匣子里,一年年积攒好多“杂物”,都是那年轻族长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