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邵钦从裴相宜那里离开后,直奔医院。
是邱诗悦出事了。
今天傍晚,邱诗悦驾驶着盛玉泽送她的车去超市给两人养的宠物狗购置狗粮,路上遭遇车祸,邱诗悦的车失控撞在大桥栏杆上,自燃了。
邱诗悦被过路的好心司机砸门救出,但她仍因为伤势过重,送医院抢救无效去世。
盛邵钦赶到医院时,盛玉泽跌坐在邱诗悦的遗体旁,张着嘴巴,发出“嗬嗬”类似抽泣的声音,眼睛却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泪,像条搁浅已久的鱼,颠覆正常的应激反应。
“你会手语,请你去劝劝他。”胡婉清主动走到盛邵钦面前,言语中有种低声下气的恳求感。
盛邵钦难得敢直视胡婉清一眼,她应该是仓促被通知来医院的,没戴假发,没有上妆,半头白发示人,与她平时雍容华贵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变老了。
盛邵钦心头恍惚,被时光流逝的惊愕刺痛。
当然,哪怕胡婉清不说,盛邵钦也不会放着弟弟盛玉泽不管。
他走到盛玉泽面前。
盛玉泽垂着头,瞥到盛邵钦的薄底皮鞋,不用看也知道是哥哥来了,已经发泄过一轮的悲痛再次欺上心头,盛玉泽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哥哥的腿,无声恸哭起来。
聋哑人的世界是寂静的。
盛玉泽想尖叫,想嘶吼,想像正常崩溃的人一样把痛苦从身体里撕扯出去,可他却好似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笼子里,明明已经痛彻心扉,却连一声像样的哭喊都传不出去。
盛邵钦感觉到弟弟胸口起伏,痛苦像灌铅一样沉闷暴力地传向他,他的手掌抚住盛玉泽的脑袋,慢慢蹲下来与他平视。
“我知道你很伤心……”
他的手语比到一半就被盛玉泽截住了。
“她好苦!她这一生好苦!”盛玉泽发疯一样快速比着手语,“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玉泽,你先冷静一点,不要太激动!”
盛邵钦眼见盛玉泽情绪失控,试图去抱住弟弟安抚,可下一瞬,盛玉泽忽然呼吸困难,空气对他像是有了重量似的,将他压倒在地,他的手指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