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柳是被窗外透进来的白光给惊醒的。
她披了件外套匆匆推开窗,一股清冽的寒气扑面而来,眼前的世界已然银装素裹。
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对面的青瓦屋檐上积了层薄雪,院中的石桌石凳都裹上了素白的绒毯,连那棵老梧桐的枯枝都开满了晶莹的冰花。
杨柳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呼出的白气在身前氤氲开来,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飘落的积雪,冰凉湿润的触感让她确信这不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院子里出奇地安静,本该在晨练的赵声砚不见踪影。
杨柳蹙眉看向西厢房,窗上结着冰花,里面静悄悄的。
往常这个时候,赵声砚要么在院中练拳,要么已经出门办事去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叩:“赵声砚?”
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赵声砚含糊的嗓音:“进来。”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温暖的炭火气息。屋内光线昏暗,赵声砚半倚在床头,黑发散乱地搭在额前,平日里锐利的眼睛此刻半眯着。
他的被子滑到腰间,露出只穿着单薄白色里衣的上身,还能看见隐约的疤痕。
杨柳发现赵声砚半眯着眼睛,俨然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赵声砚平时总给人成熟的感觉,这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这罕见的一幕让她稀奇地看了好半晌。
“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杨柳不自觉地想,嘴角悄悄上扬,“以后他再凶我,我就拿照片笑话他。”
“几点了?”赵声砚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揉了揉太阳穴。
杨柳回答:“已经七点半了。”
赵声砚闻言一怔,眉头微蹙,他脑子还有些昏沉。
“你是不是不舒服?”杨柳觉得有些不对劲,快步走到床前,下意识伸手想探他额头,又在半途缩了回来。
赵声砚摇摇头,声音比平时低沉:“我没事,你先去练吧。”
杨柳眨眨眼:“可是外面下雪了呢。”
赵声砚往窗外一看,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雪了。
“怪不得……”他自言自语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