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汽车上,赵太太忽然握住杨柳的手。
她掌心还攥着平安符,金线绣的“安”字硌在两人肌肤之间。
“枕梦园的桂花要开了,你可愿意陪我一起去住些日子?”赵太太望着车外飞逝的街景。
秋风卷着报童的叫卖声掠过车窗,杨柳回握:“自然是愿意的。”
回到赵公馆,赵太太先回屋了,杨柳看着府里进进出出的佣人,随手找了个人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爷吩咐说要收拾一件房子出来。”
杨柳一怔,她没想到变化来的这么快。
看着那些下人合力搬着的雕花化妆台,手里拿着的精美装饰,还有国外的留声机,她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赵太太说搬就搬,当日晚上杨柳就已经在枕梦园住下了。
她住的院子名为流园,因里面有一池流水而得名,夜晚听着水声潺潺,颇有趣味。
卯时,枕梦园的晨雾还未散尽,杨柳站在廊下,看见赵太太在中间的亭子里绣帕子。
藕荷色杭绸旗袍裹着她单薄的身子,腕间新换的羊脂玉镯子空荡荡地滑到手肘。
“柳老板排了新戏,想不想去听?”赵太太忽然开口。
“嗯。”杨柳答应。
出发前,赵太太特意换了身绛紫团花旗袍,点了胭脂,显得人也没那么憔悴了。
戏台子上的武生正翻着连环筋斗,金线绣的靠旗扫过台前煤油灯,晃得人眼花。
这出《龙凤呈祥》的唢呐吹得震天响,杨柳却时不时看向身边,赵太太正盯着茶碗里浮沉的碧螺春出神,蔻丹刮着青瓷盖碗,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赏。”戏至尾声,赵太太忽然将一袋银元扔在茶案上。
叮当声里,茶博士哈着腰凑过来:“柳老板请太太移步叙话。”
雅间门帘一挑,先飘进来的是茉莉头油香。卸了妆的柳老板看起来三十多岁,生的剑眉星目,月白长衫下隐约可见武生的劲瘦腰身。
他目光扫过杨柳时顿了顿,眼角笑纹深了几分:“这位是?”
他上来也没打招呼,直接问起杨柳,显然是和赵太太关系不错。
“我们家的孩子杨柳。”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