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令仪给老夫人请安后,正巧遇见方氏扶着丫鬟的手走来,眉梢眼角都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周令仪挑眉:“二婶今日气色不错,不知可是有什么喜事?”
方氏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两声:“的确是喜事,昨日府里来了位大夫,听说,是清平村那位柳神医的亲传弟子呢。”
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老天有眼,叫那起子小人都瞧瞧,你二哥是有祖宗保佑的人呢!”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当真?”周令仪眼睛倏地亮起来,颊边梨涡若隐若现,“那真是天大的喜事!改日定好好庆祝一番!”
方氏表情僵了僵,显然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
气氛僵持之际。
周令仪却忽然蹙眉:“说起来,侄女正有事想请教二婶。”她从夏竹手中接过一本账册,“近日清点账目,发现三年前有笔五万两的银子说是修缮祖坟。”
“可侄女派人去查过,祖坟并没有修缮的痕迹,不知二婶是否知道,这笔银子的下落?”
方氏脸色骤变,勉强挤出个笑:“还有此事?”
她接过账本胡乱翻看了下,笃定道:“定是那些狗奴才欺上瞒下,一笔一笔克扣了去!”
“令仪,你年纪轻不便下手,不如将他们交给二婶处置?”
周令仪静静看着方氏表演,等她气息稍平才轻声道:“可侄女查过,这笔钱最后进了锦绣阁的账房。”她指尖点在某一页上,“巧的是,锦绣阁东家正是昌平侯府。”
“二婶如何解释?”
“怎么可能?”方氏猛地合上账本,意识到失态,她又放缓语气:“令仪啊,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
周令仪笑了笑:“二婶说得对,所以过几日侯府设宴,我打算去问问侯夫人,可有此事。”
“毕竟五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国公府当不起这个冤大头——”
“你敢!”方氏眼底闪过怨毒之色。
接着,她突然笑了:“令仪,这管家可不是这么管的,水至清则无鱼,恐怕大嫂当年管家的时候,也会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
“二婶的意思是,我母亲账目也不干净?”周令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