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明慧大师来到了国公府。
方氏对这次驱邪十分重视,她认定儿子一定是被魇着了,就如同之前的煞星回府,只要请来明慧大师,就定不会有事。
法事一连做了三天,闹得更是沸沸扬扬。
整个国公府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香火的气味,不难闻,但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周令仪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夏竹关上门,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日子。
但,她不出门,不代表方氏不会自己找上门。
“令仪,二婶有一事和你商量。”
周令仪放下书卷,抬眸看她:“二婶请讲。”
态度还算和善,方氏松口气。
她笑:“事情是这样的,我约莫你二哥手臂突然无力,是中了邪,所以请来明慧大师,给咱们府上做个驱邪的法阵。”
“现下,外面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你这里和鹤鸣居。”
她笑容挂在脸上,意思很明确。
周令仪轻嗤,一本正经地说:“二婶,我觉得二哥的手臂不像是中邪,或许你听过……报应这两个字吗?”
方氏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悄悄掐紧了手中的帕子:“愿闻其详。”
“意思就是,二哥杀孽太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废了他的手,好叫他潜心礼佛来赎罪。”
“……”
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传来“嘎吱”的磨牙声,她勾唇,继续说:“反正大哥业已辞官,不如叫他剃度出家吧。”
“啪!”
茶盏突然坠地,碎瓷四溅。一片青瓷擦过周令仪的裙角,在杏色罗裙上留下一道水痕。
方氏的手悬在半空,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哎呀,二婶当心。”周令仪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拭了拭裙摆,“这茶盏可是太后娘娘赏赐。”
方氏强撑着扶住桌角,指甲几乎要掐进红木里。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二哥定是被那起子小人害了,断不是报应。”
“二婶说的是。”
周令仪吹去茶上浮沫,轻描淡写道:“不过做法事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