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着般发紧:“不行,我不能白吃”老板摆摆手,指了指墙上褪色的照片——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厨师站在灶台前,案板上堆着新鲜的青菜和肉丝。“三十年前,我刚来上海时,在码头扛麻袋。有次饿得两眼发黑,面馆的老掌柜给我下了碗阳春面。”老板声音低沉,“他说,等你有能力了,记得帮别人一把。”
店里渐渐安静下来,食客们的交谈声都轻了几分。
“记住,”老板往刘章手里塞了块温热的毛巾,“你要说谢谢,就谢你的家人。他们在背后托着你,我才敢请你这碗面。”刘章攥着毛巾,指节发白,眼前突然模糊起来。
三个月后,特意坐了两个小时公交来到这家面馆。老板正在教新来的学徒切姜丝,看见他眼睛一亮:“来吃面?”“不,”刘章从帆布包里掏出两盒茶叶,“这是老家的云雾茶,您尝尝。还有”他摸出皮夹,抽出一张二十元纸币,“这是还您的面钱。”
老板笑着推回来:“留着给家里打个电话。”他往刘章手里塞了碗阳春面,“尝尝,今天用的新熬的葱油。”瓷碗热气升腾间,刘章忽然明白,有些恩情就像这碗面的温度,会从舌尖暖到心底,再化作照亮前路的光。
此后的每个月,刘章都会来这家面馆。有时点一碗阳春面,有时帮着收拾桌子。他看着老板教学徒辨认香料,听他讲老上海的故事,也会在空闲时给家里多打几个电话。面馆墙上又多了新照片——穿校服的孩子举着满分试卷,年轻白领带着父母来吃面,每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碗面的故事。
那碗没付钱的阳春面,像一颗种子,在刘章心里生根发芽。当年上海街头那盏温暖的红灯笼,照亮过无数个迷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