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轩的龙鳞骨刃刺穿最后一尊青铜鼎的瞬间,九道水脉之气终于汇聚。
残破的青铜剑在长江水雾中嗡鸣震颤,剑身斑驳锈迹寸寸剥落,露出秋水般的寒冽剑脊,“湛卢”古篆在剑格处灼灼生辉。
黄鹤楼顶壁画上沉寂千年的龙目猛然点亮,两道金光穿透晨雾,在江面交织成浩瀚的云梦泽幻象——青铜神树在沼泽中疯长,枝丫悬挂的纵目面具滴落青色液体。
母亲的身影在混乱中悄然浮现,袖口滑落的丝帕上,三星堆神树纹样正与云梦泽投影缓缓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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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压着滚滚长江水。胡宇轩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块刚从千年冰窟里刨出来的青铜,沉重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右臂针扎似的锐痛。那不是纯粹的皮肉痛楚,更像骨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在重塑,带着金属摩擦的滞涩感。
他低头看去。右臂异变形成的骨刃,那曾经青蓝如深海玄铁的鳞片,此刻覆盖着一层厚薄不匀的绿锈,如同古墓里刚挖出的青铜器,在江岸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泛起幽暗诡异的孔雀绿光泽。更让他心头一悸的是,鳞片相接的缝隙里,正渗出粘稠的暗红血珠。它们并不流淌,而是迅速凝结在他冰冷的皮肤上,化作一粒粒细如芥子的朱砂血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你的手……” 身旁传来方勤倒抽冷气的声音。她从随身的防水密封袋里掏出一支旧式铜杆温度计,动作有些慌乱。那温度计的末端水银柱刚一贴上胡宇轩异化的臂骨,便疯狂地向下窜去,眨眼间冲破了零度的刻度线,还在继续下沉。
“零下……零下十几度?”方勤的声音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这……这超出了常理!” 她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胡宇轩臂上骤然腾起的一缕白霜冻得一哆嗦。
就在这时,脚下坚实的长江大桥猛地一震!
不是车辆驶过的轻微晃动,而是来自地心深处的猛烈颠簸!桥面剧烈地上下起伏,钢铁结构的呻吟声刺穿耳膜,固定螺栓在巨大的应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胡宇轩一把抓住冰冷的桥栏稳住身体,目光死死投向桥下。
浑浊翻腾的长江水,竟在刹那间变得诡异得清澈透明。透过波光,江底令人心悸的景象毫无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