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案司密室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皮延林的拇指在染血的纸角碾了碾,暗红在粗麻纸上洇开,像朵开败的梅。
他原本搭在案几上的腿慢悠悠收回,竹椅发出“吱呀”轻响——这是他认真时的惯常动作,看似懒散,实则每寸神经都绷成了弦。
“柳如烟?”顾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淬过霜的冷。
她不知何时已绕到案前,指尖扣住腰间乌鞘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个月她还帮我们复原了荒村血案的因果链,连那口吃人的老井都镇住了。”
皮延林没急着应声,先摸出怀里的半块桂花糖含在嘴里。
甜腻的蜜香漫开时,他才抬眼看向顾清欢:“上个月她替我们挡过三波圣君教的刺客,伤口从左肩划到右腰。”他屈指敲了敲名单上的名字,“能忍下那等剧痛撒谎的人,要么是真疯,要么”他拖长尾音,突然翻身躺倒在靠墙的竹榻上,双手垫在脑后,“要么是被按着脖子撒谎的。”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像块温热的玉贴着太阳穴:【检测到律法扭曲节点(柳如烟),是否启动懒意引律术?
当前宿主躺平时长:17分32秒,满足基础触发条件。】
皮延林闭着眼勾了勾嘴角。
他早算过,这密室的青砖底下埋着前朝玄案司的镇堂石,刻满了历代捕头的断案律文——最适合躺平签到的风水宝地。
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竹席的凉意透过粗布衫渗进脊椎,连后颈被烛火烤出的薄汗都被风卷走了,正是系统最喜欢的“无念无争”状态。
“启动。”他在心里默念。
次日辰时三刻,刑堂的青石板还沾着晨露。
皮延林像根被晒软的面条,摊在堂中那方刻满刑讯纹路的石板上。
他的眼皮半阖,却将整座刑堂的动静收进耳底:东边廊下的铜铃被风撞响七下,是巡卫换班的暗号;西墙根的青苔被踩碎了三小簇,来人足尖先着地,是练过缩骨功的;最妙的是那道若有若无的甜香——茉莉混着檀香,正是柳如烟惯用的香粉,她总说“审凶时沾点人气,鬼才肯说实话”。
“皮杂役倒是会挑地方。”清泠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皮延林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