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策最后一缕残影还飘在半空,像片被风卷着的金箔,明明只剩一缕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轮廓,却还在挣扎着往祭坛中央的青铜鼎上撞。
鼎身刻着的\"圣君永昌\"四个字被撞出细密裂痕,发出细碎的嗡鸣。
皮延林原本瘫在蒲团上,听见这动静,慢悠悠支起一只眼皮。
月光落在他发间,照出几缕沾着金粉的碎发——那是方才吴天策崩解时溅上的。
他伸手揉了揉后颈,指腹蹭到凝结的血痂,是之前被赤焰的火鞭抽中的旧伤。\"这一场戏演得太久了。\"他嘀咕着坐起来,望着满地狼藉的祭坛。
焦黑的砖块间还冒着青烟,断裂的旗杆倒在顾清欢脚边,旗面上\"圣君\"二字被烧得只剩半撇,像道歪斜的泪痕。
他深吸一口气,混着焦糊味的风灌进肺里。
突然想起十年前在茶馆当杂役时,总爱蹲在灶台边打盹,那时候的风里是柴草香;后来进玄案司当杂役,蹲在卷宗堆里摸鱼,风里是墨汁味。
哪有现在这股子呛人的味——可不知怎的,倒比从前那些味道都踏实。
\"系统。\"他轻声唤了句,蒲团下的青砖缝里爬出只蛐蛐,蹦到他脚边。
这是签到时系统爱搞的小动静,每次都要选个奇奇怪怪的媒介。
果然,耳畔响起机械音:\"检测宿主连续躺平三百六十五个自然日,触发「百年躺平」第三阶段奖励。\"
皮延林弯下腰,指尖戳了戳那只蛐蛐。
蛐蛐翅膀一振,蹦到他掌心,化作道流光钻进眉心。\"《懒仙诀》终极形态·懒意即道术·终阶,可永久更改局部因果规则。\"系统音刚落,他眼前浮现出无数金色丝线,像极了从前查案时在凶宅里见过的因果网——只不过这次,线头全攥在他手心里。
他闭目养了会儿神,再睁眼时,眼尾金芒流转,连瞳孔都泛着淡金。
远处传来信徒的惊呼声,他抬眼望去,那些方才还跪在祭坛外围的人正互相拉扯着后退,脸上的狂热褪得干干净净,只剩惊恐。\"被抹去的记忆开始回笼了。\"他喃喃道,想起吴天策用\"善念\"做幌子,篡改了多少人的因果——老秀才本应中举却被替换成圣君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