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的腥气混着松脂味钻进鼻腔时，皮延林正蹲在山丘背风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块裂缝里的草屑。
顾清欢的刀尖压在他后颈，凉得他打了个激灵——那是她习惯性的警惕动作，十年捕快生涯刻进骨血的本能。
“看。”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尖，顺着风丝儿漏进他耳朵。
皮延林抬眼。
荒村中央的高台上，炎尊的火符正烧得噼啪作响，赤红色的火光舔着夜空，将数千件白袍染成血色。
那些本该在睡梦中的村民此刻站得笔挺，眼瞳泛着诡异的幽蓝，喉间发出含混的吟唱，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提线木偶。
顾清欢的指节在刀把上绷得发白：“傀儡咒混着圣火幻象，双重锁魂。”她转头时，发梢扫过皮延林的耳垂，“硬闯会惊了咒阵，他们会……”
“会变成人油灯。”皮延林接得顺口，懒洋洋地躺倒在焦土上。
他望着头顶被火光撕裂的夜幕，左手悄悄按在腰间符袋上——系统提示音已经在识海响了三遍，今日的签到时辰快到了。
顾清欢的刀“噌”地出鞘半寸：“你疯了？”
“疯的是他们。”皮延林闭着眼笑，指尖蹭过石面的温度，“清欢，你闻闻这风。”他吸了吸鼻子，“松脂里掺着龙涎香，是圣君教的‘引魂香’。他们要的不是村民的命，是……”
“是执念。”顾清欢突然截断他的话。
她望着高台上堆成小山的木牌，每块木牌都刻着村民的生辰八字——那是他们一生未偿的愿，未说的恨，未消的怨。
“炎尊要炼化这些执念，铸伪善之心。”
皮延林的眼皮跳了跳。
系统的倒计时在识海跳出红光：00:03:27。
他翻了个身，让后背贴紧还带着余温的焦土，嘴角勾出懒懒散散的弧度：“所以得先让村民醒过来。”
“怎么醒？”顾清欢的声音里有了丝焦躁，“傀儡咒的根在炎尊的魂灯里，幻象的源在赤焰的火玉……”
“所以我得签到啊。”皮延林打断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心口——那里有系统给他的提示：今日签到地点需“身处因果乱流中心”，奖励为随机侦探密术或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