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照得阿莲苍白的脸忽青忽白。
她沾血的手指抠进青砖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呢喃:\"他们说圣君是神要信他\"
皮延林蹲下身,玄色杂役服沾了半片墙灰。
他望着少女空洞的眼,喉结动了动——三日前在城西破庙,这姑娘还攥着半块烤红薯,说要给生病的弟弟带回去。
如今她腕间的银镯还在,镯面却被抓出深深的划痕。
\"清欢,拿盏灯过来。\"他声音放得极轻,指尖悬在阿莲额心半寸处。
顾清欢的剑还未入鞘,却立刻将随身铜灯移近,暖黄的光裹住两人。
皮延林闭了闭眼,鉴魂眼的灼痛从眼底漫开。
这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用这招——系统签到得来的鉴谎耳能辨人言虚实,寻痕眼可追凶案蛛丝,而鉴魂眼他原本以为这能力只会用在凶案亡魂上。
阿莲的魂魄在他识海里浮现,像团被揉皱的棉絮。
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棉絮深处嵌着道暗红印记,形状像极了玄案司官印,却多了道盘绕的蛇纹。\"魏通判\"他低咒一声,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上个月在城南鬼市,正是这位专管民生的通判,亲手烧了二十户流民的草棚,说\"有碍观瞻\"。
\"怎么?\"顾清欢的剑尖轻轻点地,带起细微的金石声。
她的视线始终在阿莲和地宫出口间来回,玄铁剑鞘上还沾着归元子的黑血。
皮延林没答话,伸手替阿莲理了理乱发。
少女的发丝枯得像干草,蹭得他掌心发痒。
他能感觉到顾清欢的目光灼在后背,却还是先替阿莲把银镯往上推了推——那是她弟弟用捡来的碎银打的,\"姐姐戴最好看\"。
\"走。\"他突然站起来,弯腰将阿莲打横抱起。
顾清欢的剑\"当啷\"入鞘,反手拎起瘫在墙角的归元子后领。
老道士的道袍被血浸透,此刻却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像破风箱:\"小姑娘,你以为捆住我就能断了圣君的线?\"
顾清欢的手指骤然收紧,玄铁锁链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