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延林的意识坠入虚无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耳膜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往耳道里钻。
等视线重新清晰,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混沌的灰白里,四面八方漂浮着无数丝线,红的如血,黑的似墨,白的透亮如月光,每一根都在轻轻震颤,仿佛活物。
\"这是\"他抬手想去触碰最近的那根红线,指尖刚要碰到,那线突然\"啪\"地断裂。
远处传来孩童的尖叫。
皮延林瞳孔骤缩。
他看见画面在眼前展开:青石板巷子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正追着纸鸢跑,刚要扑进母亲怀里,忽然捂住心口栽倒。
母亲的哭嚎穿透虚无,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就是真正的因果?\"他喃喃,喉头发紧。
前世在茶馆听老人们说\"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他只当是茶余谈资;此刻看着断裂的红线与骤然消逝的生命,才惊觉所谓\"天定\",不过是这些丝线轻轻一绷一断的事。
\"皮延林!\"
熟悉的女声穿透虚空。
他猛地转头,看见镜池外的景象重叠而来——顾清欢的身影被青铜镜溢出的白光笼罩,她的绣春刀掉在脚边,整个人正被一股吸力往池口拽。
石砖被震得簌簌作响,她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抠出五道白痕,发簪崩落,墨发扫过地面。
\"顾捕头!\"他本能地扑过去,指尖却像撞在玻璃上,\"系统!
这破镜子能出去吗?\"
\"叮——检测到宿主需干预现实因果,当前"鉴界眼"可短暂连通两界。\"
话音未落,皮延林感觉后背被推了一把。
再睁眼时,他站在镜池边,顾清欢的手腕正从他掌心滑脱。
他咬牙攥紧,另一只手按在青铜镜上——镜面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松手!\"顾清欢急得眼眶发红,\"你会被吸进去的!\"
\"我刚在里面转了圈,\"皮延林咧开嘴笑,额角却沁出冷汗,\"里面的老头说我是老熟人,哪能这么快走?\"他猛地一拽,顾清欢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镜池的吸力骤然消失,青铜镜\"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