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保证书,眼神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放心把娃交给我!\"等爸爸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大舅爷跨上那辆老旧的摩托车,后座载着蔫头耷脑的我,排气管喷出的黑烟裹着我们,在周村纵横交错的街巷里来回穿梭。
那些挂着锃亮招牌的大企业,门卫瞅见我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直接摆摆手把我们往外轰;街边飘着甜香的糕点店,老板娘盯着我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嫌弃地撇着嘴说怕影响顾客食欲;电气焊铺子门口,师傅叼着烟卷,满嘴带着乡音的土话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见状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就去忙自己的活儿。大舅爷路过那些贴着招聘启事的写字楼,总会不自觉放慢脚步,却又在看清\"大专以上学历\"的要求后,默默捏紧车把,带着我绕开。
整整一个月,摩托车的链条都磨得发亮,终于在城郊的一家汽车修理店停下。店老板上下打量我,突然咧嘴笑了:\"留下吧!正好缺个能扛揍的。\"原来店里新来的东北李师傅,操着大碴子味儿的口音,总因为说话太冲和本地人起冲突,几个学徒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跑了。
初见李师傅时,他正趴在车底下捣鼓发动机,听见动静探出脑袋,脸上蹭着机油,眼睛却亮得像黑宝石。他冲我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小老弟,来给哥搭把手!\"东北话带着股热乎劲儿,我莫名觉得亲切,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徒弟。
后来才知道,这个比我大十四岁的汉子,高兴时会像孩子似的哼二人转,生气了抄起扳手就想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