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面躺下时,身下的汗水已经汇成一小片水洼,段衔星慌慌张张去扶,却被她抬手挡住。
“让我躺会儿。”她望着天空,云絮正被风撕成缕缕白纱。
段衔星默默坐到旁边,把水囊放在她够得着的地方,少年看着自己发抖的虎口——原来全力挥剑这么累,累得他眼眶发酸。
“果然打不过啊……”黎南烛轻声道。
“小师妹你已经很强了。”段衔星轻声道,不说剑法,单说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对打就已经超过了很多剑修了。
黎南烛没有回话,她不够强,时间……还是太短了,凭借着秘境偷来的近一年光阴,也依旧很难在段衔星这个天生剑体手下走过十招,更何况是那些几乎是从小就在练剑的剑修呢?
自己如果不能更努力,又凭什么能打得过那些数十年如一日修炼的人。
“下次……”黎南烛笑着转过头对段衔星说,“我还想继续和你打。”
“嗯,奉陪到底!”
黎南烛躺在青石板上,看着日影从东檐移到西廊,当最后一片汗渍也被晒干时,她突然撑着手臂坐起来,捡起地上斑驳的木剑。
“明日见。”她对段衔星说,声音里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少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上像柄入鞘的剑。
第二日寅时,黎南烛站在问道峰突出的岩石上。
问道峰的云海在寅时最为壮阔,脚下是翻涌不息的云浪,初升的朝阳为云层镀上金边,偶尔还有飞鸟掠过云层。
山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
黎南烛的衣袂翻飞,束发的丝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低头看着自己悬在崖边的脚尖——再往前半步,就是万丈深渊,云海在脚下翻滚,将一切吞没在乳白色的雾气中。
“从这里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吗?”黎南烛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山风。
祝音希的玉笛“啪”地掉在岩石上,向来从容的二师兄罕见地变了脸色,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什么?”
“不是寻死。”黎南烛转过身,晨光勾勒着她的轮廓,“就像测试御剑反应那样。”
祝音希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