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逸终于离开,碎碎这才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拽她袖子,骨爪指向床头的药碗,又指指自己空荡荡的胸腔。
“要我喝药?”黎南烛轻轻点了点头,端起已经温凉的药汁一饮而尽,出乎意料的,这次竟尝到一丝回甘,像是有人往里面加了蜜炼的雪莲膏,在舌尖绽开时像极了箫砚常说的“良药甜口”。
在黎南烛喝药的间隙,小骷髅好奇地爬向留影石,骨爪刚碰到表面就被突然展开的光幕吓了一跳。
光幕中清晰映出秘境出口的场景。
凌霄的剑锋距离段衔星咽喉仅剩三寸,紫衣少年却半步不退,雷光在剑尖噼啪作响;祝音希横笛当胸,音波凝成的屏障已经出现裂痕;柳青阳被父亲按在身后,绿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前,甚至林小挽他们也跑过来挡在前面。
黎南烛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画面转动,凤逸的身影出现在场中,他仅仅站在那里,凌霄的剑气就肉眼可见地滞涩起来。当青铜古镜照出碎碎体内纯净的魂火时,众人表情变化的模样尤为明显。
最后是柳青阳那句“这是朋友该做的”,绿发少年笑得露出虎牙。
光幕熄灭时,一滴水珠砸在留影石上,碎碎慌张地用骨爪去接,才发现是黎南烛的眼泪。
“我没事。”见碎碎着急的样子,她揉揉碎碎的颅骨,“只是……”
只是什么?黎南烛自己也说不清。
就像战后应激障碍发作时,就像她痛苦时,战地心理医生说的那句话:“你不是在寻求死亡,是在找值得活下去的东西。”
微风穿过窗棂,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黎南烛这才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青玉扇。
玉扇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再次狠狠一缩,半透明的扇骨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华,扇柄上的流苏轻轻垂落,黎南烛仿佛又看到箫砚展开扇子挡住脸的模样。
她轻轻展开扇面,突然发现背面多了一行小字:“天塌不下来——你师父说的。”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用指甲刻的。
黎南烛将玉扇紧紧贴在心口,那里忽然疼得像被生生挖去一块血肉,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可还是控制不住嗓子里发出的哽咽。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