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自己对视。他眉心有道淡金印记,在黑雾中泛着微光,像能驱散阴霾。苏桃心跳如鼓,分不清是因眼前危机,还是因他指尖触到她后颈皮肤时,那抹带着槐花味的体温。忽然,黑雾里传来小厮阿顺的惨叫,她转头望去,却见阿顺浑身缠满黑雾,正举刀朝他们冲来,刀刃上刻着“福寿堂”三字。
“他被魔阴花控制了!”沈砚之拽着她躲过刀锋,袖剑刺入阿顺肩头,却见伤口涌出黑色花汁——魔阴花,南洋邪物,以人血为肥,花开时能操控宿主心神。阿顺倒地前,忽然塞给苏桃一张油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沈砚之……福寿堂同伙”。
雨越下越大,苏桃捏着油纸后退半步,指尖被纸角划破。沈砚之眉心微蹙,却没解释,只扯下袖口布条替她包扎,指腹擦过她掌心细纹时,忽然低笑一声:“苏记者这双手,该握钢笔写民生,不是握匕首闯凶宅。”他语气轻佻,眼底却凝着认真,“三年前苏伯父追查鸦片案失踪,幕后主使不是我——但福寿堂的账册,今晚子时会在十六铺码头卸货,去不去?”
巷口路灯忽明忽暗,苏桃望着他被雨打湿的额发,想起父亲失踪前曾说“沉渊沈氏,可托生死”。她忽然将半枚玉佩塞给他,油纸藏进内衬,指尖划过他掌心老茧:“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让我发现你骗我,下次笔尖就不是划袖口,是戳你心口。”
沈砚之望着她转身时扬起的裙角,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这半枚玉佩,正是当年他父亲替苏伯父挡刀时,被砍断的沈家祖传“沉渊佩”。黑雾中,他眼底闪过暗芒:影魔现世,魔阴花作祟,而福寿堂背后的“言魔”,怕是早就盯上了这位拿笔当枪的苏记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猜忌
十六铺码头的汽笛声刺破雨幕,苏桃混在搬运工里,鼻尖萦绕着咸湿水汽与鸦片膏的甜腻。沈砚之扮作漕帮伙计,青布衫换了玄色短打,腰间皮带上别着黄铜烟盒,开盖时“咔嗒”一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夜鹭。她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绳——那是方才在巷口,她随手扯下的发绳,说是“方便认人”,指尖却在递过去时,故意蹭过他掌心虎口的薄茧。
“盯着我看什么?”沈砚之忽然凑近,烟盒里弹出半张泛黄账册,上面用密语写着“戌时三刻,福寿堂三姨太接货”。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