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见画中老妇挥着扫帚扑向敌兵,孩童抱着石头砸向马腿,忽然摔了酒盏:“烈王欺软怕硬,昭国虽弱,却有‘民魂’!我等若坐视,何以面对天下义理?”
于是,莒国率先起兵,宿国、谭国紧随其后,甚至远在东海的莱夷部族,亦感佩昭民义举,派勇士携弓箭来援。当沉砚在城头望见列国“勤王”的旗帜时,烈军正被内外夹攻,乱作一团。昭明握着染血的鼓槌,望向沉砚笑道:“先生言‘民为天’,天不负民——原来‘孤邦’不孤,民在,义在,天下大义便在。”
烈军败退那日,昭国百姓倾城而出,捧着麦饭、浊酒犒劳援军。沉砚望着城头未熄的烽火,指尖抚过臂上的“昭民”刺痕——他终于懂了:劝战非为赌输赢,而是知“民气可聚,义声可传”,当百姓愿为彼此舍命,这股气,便能惊天地、泣鬼神。
仁安之择:忍辱求生
三年后,仁国“仁王陈允”率“义师”围安国都城。安国玄堂内,铜鹤炉中檀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的紧张。安和国君安和将玉圭的锋刃抵在沉砚咽喉,青玉的凉意渗进皮肤:“先生乃昭国功臣,却来我安国劝降,莫不是为昭国做说客?你若想让孤投降,先以死明志——孤要信你‘降是为民’,而非卖主求荣。”
沉砚指尖扣住玉圭边缘,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他望着安和眼中的疑虑,忽然想起离开昭国时,百姓塞给他的那袋麦饼——此刻,那袋饼正揣在袖中,饼身已碎,却带着粗粝的麦香。“君上要臣死,臣当刎颈,”他声音沉稳,却反手将玉圭推离半寸,“但臣死前,请君上先看一样东西。”
碎麦饼散落在青砖上,每一块都捏得歪歪扭扭,边缘留着妇人手掌的纹路。“此饼来自昭国,”沉砚指尖抚过饼面,“三年前,昭民带着这样的饼冲上城头,宁可饿死,也要护家;今日安国百姓捧着空碗跪在城根,宁可屈膝,也要求生——同是苍生,为何昭民敢死?因烈王逼他们‘非死不可’;为何安国盼生?因仁王许他们‘有条活路’。”
殿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沉先生别死……你还说要教我写‘安’字……”是前日沉砚背过断墙的幼童,此刻扒着殿门缝隙,手里攥着半块发黑的薯干——那是沉砚从仁军粮道讨来的救命粮。安和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