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随时会崩裂。
“不对劲……”大柱喃喃自语,忽然想起阿黄这几天刨土时,爪子下总露出类似的沙粒——不是村里常见的黄土,而是混着碎石的“山芯土”,只有山体内部松动时才会被带出来。再往前跑两步,只见前方的山壁上,雨水冲刷出数道细长的“泥痕”,像有人用指甲在山体上抓出的血痕,顺着坡度往下淌,汇集成小股泥浆流,“滋滋”地啃噬着路面。
最骇人的是那声“轰隆隆”——不是雷声,而是从山腹深处传来的闷响,像无数石块在地下翻滚,震得脚底的泥土发颤。阿黄蹲在前方的岩角下,正用前爪拼命扒拉一块凸起的岩石,岩石下方的缝隙里,泥浆正“咕嘟咕嘟”往外冒,带着气泡,像山体在大口喘气。
菜刀“当啷”掉在地上,大柱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场山洪,山体滑坡前也是这样——泥土发腥,岩石开裂,连鸟儿都惊飞。而眼前的阿黄,浑身是伤却仍在扒土,爪子上的肉垫早已磨破,露出鲜红的血肉,却固执地指着开裂的山体,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呜”声,像在说“看啊,危险在这里”。
“阿黄……对不起,对不起……”大柱喉咙发紧,蹲下身抱住阿黄发抖的身子,摸到它脖子上被铁链勒出的血痕,还有后腿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伤,都是他亲手造成的。可此刻,这只被他骂作“疯狗”的畜生,却用流血的爪子,给他拼出了山体滑坡的“预警图”。
第六章:暴雨中的“喇叭声”
当大柱转身往村子跑时,傍晚的天光还未完全褪去,暴雨在暮色里织成灰网。他腰间的应急喇叭在雨中泛着冷光——那是村里去年防汛发的,此刻被他攥在手里,喇叭口对着天空,电流声混着雨声炸响:“后山要滑坡了!所有人往外跑!”
喇叭声撕裂暮色,村民们举着油灯从屋里冲出,起初仍往常去的村东口涌——那里地势稍高,在暮色里显得模糊却“安全”。阿黄瘸着腿撞向他的膝盖,牙齿咬住他的裤脚就往相反的村西头拽,铁链子拖在地上的“刺啦”声,盖不住它喉咙里急促的“呜呜”。
“阿黄!你……”大柱踉跄着被拽得转身,忽然看见村西头的石板路边缘,阿黄的血爪印歪歪扭扭,在暮色里像串被雨水冲淡的箭头。再回头,后山的半山腰正“哗啦啦”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