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柱娘往碗里掰了块饼,顺口说了句:“阿黄好些没?”大柱夹咸菜的筷子顿了顿:“疯狗能好?再闹就卖去镇上狗肉铺。”话音未落,柴房传来“哐当”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阿黄竟撞翻了压在铁链上的石墩,瘸着腿冲进堂屋。
泥浆混着血水滴在青砖上,像串沾着血的脚印。大柱刚要骂,就见阿黄忽然跃上餐桌,爪子扫过粗瓷碗——“哗啦”一声,盛着热粥的碗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汤泼溅,大柱娘惊得往后躲,咸菜碟子也被撞得滚到桌底,筷子散落一地。
“你这畜生!”大柱猛地起身,木椅撞在墙上发出巨响。阿黄盯着他的眼睛,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呼噜”,尾巴却夹得死死的,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它看见大柱转身冲进厨房,刀把在掌心攥得发潮,那是上午切肉用的菜刀,此刻刀刃映着傍晚的天光,泛着冷冽的光。
这是它第一次“发疯”似的破坏。以前哪怕饿极了,也只敢蹲在桌角舔舔掉落的饭粒;以前大柱挥木棍,它会疼得呜咽,却从没想过反抗。可此刻,它盯着窗外的后山——半山腰的雾气比往日更浓,在暮色里像团化不开的墨,正一点点往下压,混着“簌簌”的泥土滑动声,像有人在山肚子里悄悄拆房子。
大柱抓起菜刀时,刀把上还沾着上午切肉的油星:“今天不打死你,你不知道规矩!”刀刃映着阿黄发颤的身子,它转身就跑,铁链子拖在地上“刺啦刺啦”响,后腿的血滴在泥路上,开出歪歪扭扭的“红花”。
第五章:后山的“预警拼图”
雨越下越大,傍晚的天光还未完全褪去,阿黄的脚印混着血水,在泥路上画出歪扭的线。大柱追着追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闷响,像谁用巨斧劈开了树干。抬头望去,后山的老槐树竟在雨中剧烈摇晃,碗口粗的树枝“啪嗒”折断,砸在离他半步远的泥地里,溅起的泥浆糊了他一脸,混杂着树皮碎屑,扎得眼皮生疼。
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土坡,指尖触到潮湿的岩壁——岩壁上裂着道半指宽的缝,缝里渗着棕红色的泥浆,带着细沙“簌簌”往下掉,落在手背上像无数小蚂蚁在爬。弯腰细看,坡脚的草丛里藏着大片翻卷的泥土,草根被连根拔起,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层,岩层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像块被踩碎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