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商人,但他并不富裕,加上赎谢衔月也花了不少银子,两人虽说吃住不算太好,但谢衔月至少不用再饿着肚子了。
在终日的相处中,谢衔月内心逐渐接纳了李泊舟,两人互相交了底,谢衔月得知李泊舟比她大了五岁,父母前些年先后离世,给他留下了一笔勉强果腹的银子和做首饰的手艺。
一载有余的相处中,二人日久生情。
“说起来,我也算是师承于他,他既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郎君,旁人只知我做的发饰精巧,却不知他教我做首饰的技艺更甚一筹。”谢衔月轻叹一口气,头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苏棠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谢娘子的郎君可还是在外头行商?”
“他若是真的在外头行商便好了”谢衔月的眉眼笑着,唇角却泛着苦涩。
话说二人日久生情成了夫妻,原是到此也算圆满。
直到他们二人一路将生意做到顺天府,李泊舟忽然一日归来,十分高兴地同谢衔月说有一位蒋大人邀他去府上打一套红宝石头面。
由于宝石过于昂贵,李泊舟只能每日如上工一般去蒋府赶制头面,那位大人要的急,李泊舟每晚回来面色瞧着都很疲惫,只不过一说起做完这套头面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工钱,他眼里的疲惫便一扫而光。
只因那时的谢衔月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李泊舟指望着这笔工钱能好好养她和孩子。
一晚,李泊舟带回来一支银簪,说是他活干得好,东家赏了他一锭银子,他便打成了簪子赠予谢衔月。
“他这人对自己舍不得花一文钱,对我倒是毫无保留。”谢衔月用帕子擦干了泪,想起与李泊舟的过往,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好人不长命啊。”
红宝石头面打好了之后,提前定好的工钱不仅没拿到,李泊舟反而被按上了监守自盗的罪名被活活打死。
那一天,守在家中的谢衔月等到半夜,等来了李泊舟早已僵硬的尸首,极度悲伤之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留住。
“从前他便说等赚够了钱便回江南,如今我将他安葬在江南,住在他父亲留下来的宅子里,代他看看江南的风景,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