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
“咱锅里才配加米。”
第十个摊口,是卖纸的。
摊主姓林,四十来岁,瘦得像柴火棍子,带着两个孩子。
他搭摊那天没吆喝,光是坐在旧席子上,一刀一刀裁纸。
纸是土浆打的,灰不灰白不白,中间一层糙,翻开能看见纤维和老泥。
狗剩看了半天,凑过去问:“你卖这玩意干啥?市里又没人写信。”
林纸匠抬头,嗓子发哑:“卖命的。”
“城里断粮,我儿子差点饿死。”
“听说这山上能熬,我就带着来了。”
“别的不会,就会做纸。”
“哪怕换一口热粥,也比在城下断头强。”
狗剩盯着那一叠纸看了会,转头就跑去找陈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