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谁还敢砸咱摊子——”
“咱就拿锅,把他脑袋焖了。”
第七天傍晚,黄磨坳西坡那边传来一阵敲钟声。
不是警钟,是定点钟。
钟响两下,意思是“山外有人来,非敌非友”。
陈渐擦干手上的火药屑,从柴房里走出来,问:“来的是哪路?”
狗剩拎着弓箭跑过来:“南边城里的。”
“两个轿,一个马,一辆小车,挂的是‘吴家号’的旗。”
“那不是搞药材生意的?”
“对,就是那帮专卖干草根的,平时在南市都不抬头看山里人一眼。”
“现在倒好,自己爬上来了。”
陈渐站在粥摊旁等着。
没让人拦,也没给轿子面子。
吴家派来的掌柜姓魏,是个戴黑帽、系布带、脚不沾泥的干瘦人。
一到山口,先摘帽拱手,开口就一句:
“陈寨主,我们想租个地儿。”
陈渐喝了口粥,淡淡道:“咱这不批地,只批摊。”
魏掌柜笑着点头:“那我们搭摊。”
“租多少都行,只要能写上我们‘吴家号’三个字。”
狗剩皱了下眉:“你们不是有南市?还来我们这小山头混?”
魏掌柜摇头叹气:“南市乱了。”
“东城口闹旱仓,北码头起冲突,官兵在街口劫粮,百姓不敢出门。”
“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做命的。”
“咱不求发达,只求能多活一季。”
陈渐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白云市口的那块黑板:
【白云市,无门无税,有粥有货】
【不收兵,不藏匪,不认朝廷】
【但——不许砸摊】
魏掌柜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半天,最后低声道:“行。”
“我们不砸。”
“我们挂号,守规矩,按你们的章程交茶水钱、铺面费。”
“但你要能保我们这一季生意安稳,我们吴家,年后给你送一匹真布——不是浆的,是土织的。”
“还有一口铜鼎。”
陈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