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下的手?”
“鲁山豹!”
“他带了三十人伏在林里,把虎狼营后援的辎重给点了,烧了两车粮,还留下个首级拴在树上。”
“还留话了。”
“啥话?”
“说他不是替谁打仗,是替自己报火油钱的。”
狗剩听完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狗比疯。”
陈渐却笑了:“疯得好。”
“我要的就是这山乱起来。”
“谁都动手,谁都杀人。”
“等打完,谁活着谁说话。”
“那我们呢?”狗剩问,“这次打赢了,刘黑七那边肯定恨疯了,他会不会亲自来了?”
“他不敢来。”
“他现在要来,带的是主力,不是报复。”
“可要真来了,我等的就是这一步。”
陈渐转身,看向黄磨坳后方那一长排沟渠。
“你知道我埋了多少罐火油?”
狗剩摇头。
“七十二罐。”
“二十六根地线。”
“三个回形坑。”
“他要敢上来——”
“我就把这山炸成个土谷祠。”
“看他刘黑七,是要脸,还是要命。”
黄磨坳后山,夜里起了雾。
火油罐藏在壕沟底下,用破麻布一层层裹着,再压石头,表面看过去就是普通山土。
陈渐拿着根木棍一点一点地检查地线接口。
狗剩在一边守着,低声道:“你真想把这山炸掉?那这寨子不也没了?”
“寨子可以没。”
“人不能没。”
陈渐停下手,回头:“这山留着,要是守不住,那就留给别人踩?”
“那不如,直接给它烧干净。”
“咱带人走,把火留给他刘黑七。”
“你就真不怕自己成了个乱匪头?”
“我怕什么?”
“他刘黑七是‘正道’,上山劫寨、杀村取粮,一句话叫‘征收’。”
“我陈渐带人屯田、筑寨、守关,他说我是乱匪?”
“那我就乱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