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语音紧接着冲了出来,语速更快,气息更乱,前言不搭后语:“…汇率波动那么大…谁能…谁能保证时时刻刻都盯着?”
“…财务那边…财务那边给我的时候…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旧的!…关税…关税那个…哎呀…东盟规则太复杂了…我…我也是怕你搞混…才…才没提…免得你压力大嘛!…”
辩解苍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薄纸,漏洞百出,每个字都透着心虚的裂缝。
背景里,似乎还有她慌乱中碰倒了什么东西的细微脆响。
第三条语音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语无伦次的重复:“…真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哎呀…误会…都是误会…你…”
苍莹莹没再点开剩下的语音。她直接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那嗡嗡的震动声闷闷地传来,徒劳地撞击着桌面。
她端起桌角那杯早已冷透的速溶咖啡,褐色的液体表面凝着一层油脂。她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冷、苦涩的液体粗暴地冲刷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和清醒。
窗外,城市沉入最深的黑暗,粘稠得化不开。但这浓黑的天幕边缘,那抹顽固的灰白色,正悄然地、无可阻挡地侵蚀着墨蓝的领地,越来越宽,越来越亮。
苍莹莹放下空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正在苏醒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