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幕僚说:“吐蕃完了,该防着点党项人了。”这话说得太早——七年后黄巢起义时,党项人还没闹事,中原自己先乱成了粥。
【十一月:交趾城的火光】
安南城外,高骈看着冲天而起的烟柱,摸了摸新蓄的短须。地道里埋的三千斤火药果然够劲,南诏守将段酋迁的残肢就挂在焦黑的城垛上。
“禀节帅,斩首三万!”副将浑身是血地跑来,手里拎着个镶金头盔。高骈摆摆手:“给长安报捷的文书再加一句——臣请设静海军,永镇南疆。”
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在广州私造的战舰已经下了水。这年头节度使手里没水军,睡觉都不踏实。果然,朝廷的封赏诏书里特意提到“许开天威径”——这条从安南通广州的水路,后来成了私盐贩子的黄金水道。
【长安暗流】
杨收被贬出京那天下着冷雨。这位以“善理财”得宠的宰相,终究没算准自己的命数。
“路岩那小子送我的饯行酒,怕是掺了砒霜吧?”马车里,他裹紧狐裘苦笑。车外传来孩童的歌声:“杨收杨收,不如田收”宦官田令孜的干儿子在街角偷笑,他们不知道,五年后路岩会被赐死,田令孜倒是活到了僖宗朝。
与此同时,徐州观察使崔彦曾正在校场鞭打逃兵。“戍期再延三年!”他甩着马鞭怒吼,没看见台下有个叫庞勋的军官握紧了刀柄——两年后,这把刀会架在他脖子上。
【文人的黄昏】
国子监的槐树飘黄时,温庭筠把诗稿扔进了火盆。
“温助教何必自毁文章?”学生们大惊失色。这个曾经在考场给人当枪手的浪荡子,如今把考生诗文贴满院墙,连宰相侄子的错字都用朱笔圈了出来。
“我温八叉混账了一辈子,临了总得做件干净事。”他被贬去方城那日,平康坊的妓女们哭湿了半条街。有人说他死在路上,也有人说他逃到江南当了和尚——反正正史只记了四个字:“庭筠卒。”
【历史的伏笔】
这年冬天特别冷。禅宗临济义玄禅师在镇州圆寂时,弟子们听见他说:“孤明历历”没人听懂这话的意思,就像没人注意到:
高骈在安南修了四十万间房屋,却填不满各镇节度使的野心;